第十五章 初见是缘16（2 / 2）

姜嬴推开房门，心情有些好转，喃喃道：“正是修行时，这话还真不简单。”

少女快步走到石凳上，单手托住下巴，嘿嘿笑道，“你还是别想那么多了，修行在于自身，我说一千种大道理，都不如你自己能想明白。哎，怎么说呢，前怕狼后怕虎的。这天底下的要是都是你这种思想的话，社会还怎么发展。”

少年低头称是，坐在了方浣对面，少女又道：“我师父说过，每个人要想成长，都会经历三个经历，一个是当你发现自己不是世界中心的时候，第二次是你能正确面对种种不公之时，第三次是你能克服外界的影响，就如同你家院内的枇杷树。”

说到这里，少女起身来到了树下，她的芊芊玉指擦过那些枯老的树干，“老树新仞，这是老天爷定下的自然规律。连这种没有活窍的绿植都能不断克服季节给他带来的影响，你一个大男子汉，还能因为这点挫折就放弃了对前路的希望？”

姜嬴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他没有后手，没有能托付的朋友，他太害怕失败了，他一脸真诚道：“方姑娘，你比我更像个读书人。”

方浣确实看过不少圣贤书，她捡起了地上的折断的枝条，拉开架势，一个扫堂腿过后，又给少年展示了一个十分另类的剑招，“读书人，读书人，这天底下最没用的便是读书人。”

少年不解，脑中想起了江夫子的奇异表象，“江夫子不是很厉害嘛。”

方浣闻声，走到了姜嬴面前，她眉眼带笑，语气轻快，“你真以为天底下的读书人都像玉公子一样？再说了玉公子可不是单纯的儒生，他是以武证道的。只不过像郭叔叔、齐央这类寻常的一品境界，不值得他出手罢了。”

姜嬴低头思索，“方姑娘，夫子都那般年岁了，你们为什么要叫他玉公子啊？”

方浣亦是低头沉思，说实话，她也不是太清楚这个外号到底是怎样流传至江湖的，望着少年那种求贤若渴的眼神，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倒是可以去问问玉公子，你不是他的弟子嘛。反正玉公子也不会怪罪你，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少年回想起了跟大先生的交谈，他面色低沉，轻轻摇头，“我的师父是计玄，江夫子只是我的先生，我要是同他询问这些用不着的，他会不高兴的。”

中午的骄阳光照越发强烈，少女从腰间解下了那个酒葫芦，放在了桌上，她也很好奇这么羞耻的外号是怎么传来，看了眼，呆头呆脑的少年，怂恿道：“那有什么的，儒家不讲究，三人行必有我师嘛，玉公子不会介意的。”

“可你刚才还说江夫子是以武夫证道的，你是不是也好奇的厉害。”

方浣被少年戳穿了小心思，顿时，红了脸颊，扭过头，不再言语。

姜嬴看了看桌子上的葫芦，似乎和自己买来的那个一样，正好少女生闷气，自己拿这个打开话题，也不算太尴尬。说干就干，少年起身离开的间隙，少女双眉紧蹙，心中盘算，“怎么感觉这小子，好像有点奇怪呢？他跟白哥哥真不一样。”

姜嬴买来的葫芦被他藏在了棚顶的暗格。他站在柜上，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那个葫芦取了出来。少年用抹布擦掉了葫芦上沾染的灰尘，“方姑娘，其实我还是大剑仙呢。”

坐在外边的少女并未应声，体内行气运功，眉间的大黄庭熠熠生辉，显然恢复如初，自己没寻到机缘不说，就连自己的小命都差点丢到这里，还白白送出了师父的人情债，计真人也不在小镇，自己要是再呆下去，不一定会出什么乱子。

“姜嬴，你干嘛去了？我要去了，你送送我。”

少女说话之时，姜嬴也走了出来，他手中绷着葫芦，坐到了少女对面，“方姑娘，我就不留你了。最后，再问你个事，这个葫芦是用来干嘛的？”

方浣见少年没有半分不舍，有些不高兴，她伸手指向葫芦道：“这个剑葫芦，用来养剑的。”

少年不解，他打开了葫芦口，学着老道士那日的模样，单眼望去，里面黑洞洞，看不出半点奇异，“这不就是普通的葫芦嘛。”

少女白了少年一眼，一把抢过了少年手中的器物，她盖上葫口，“哎呦，笨死了你，这葫芦里面是要养本命剑的......不对啊，计真人要是真说你不是修行的料子，怎么会给你弄来青藤葫芦？”

姜嬴摇了摇头，“不是的，这个是我从庞律那买来的。”

少女心中顿时一惊，她的面色凝重，重新打量起了面前的少年，先前那本《两仪神脉》少女并没有多想，太玄山和剑冢用的是一种法门，在天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自己记得那日庞律的确没有佩戴剑葫，难不成面前这个在修行方面笨的要死的落魄人，是个难得一遇的剑修，那也说不过去啊，他连剑罡都不认识，又怎么会产生剑意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东西。

剑冢内拥有剑意的后辈，屈指可数。庞律正是其中一员，不怪少女浮想联翩，面前的少年要真是个修剑的天才，他们道盟可又要遭殃了。

方浣正了正神色，打开了朱玉葫芦的瓶口，瞬间，两把黑白双剑从中飞出，“这个就是我的本命剑。”

少女在说这话的时候，对坐的少年可是被这神鬼手段，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到了地下，“这是什么？飞剑？”

方浣似乎没预料到少年这般没出息的表现，自己心中怀疑不攻自破。她眼角成线，笑的很开心。

姜嬴看着少女，没由来的说了一句，“姑娘真是尘世仙子。”

少女羞赧，收了神通，站起身，冲着少年施了一礼，像是两位大侠相忘江湖的话语，“不说了，姜兄，咱梦山不转水转，有缘再见。”

姜嬴同样躬身还礼，目光灼灼，“再见。”

可二人不知道天底下有一个道理，初见是缘，再见是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