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香柄（1 / 2）

轰隆隆！

雷光照亮大海和海边连绵的群山。

要下雨了。

滨海山畔，林边山庄，一个不算入流的烟花之地。

隐蔽的房屋之中，残肢鲜血满地，十余名女侍在尸山血海中抱作一团，瑟瑟发抖，一副诡异的修罗地狱景象。

场间只有那人，淡淡负手，站在窗边，看向窗外的群山，一动不动。

仿佛，之前踩死的只是几只蚂蚁一般。

高招妹跪坐在地上。

抬着头，双眼无神地看着那道身影。

明明一幅卑贱力工的打扮。

此刻却像是山岳立在他的面前，其面目竟如魔神般恐怖。

高招妹心如死灰，从始至终，他蒲扇般的大手，铁蛋似发达的咬肌，和铁蛋似发达的下巴，以及大成的内劲，就从来没有发挥过。

咬肌和下巴在此刻，更是软哒哒地垂在他的脸上。

让他整个人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顿，鼻青脸肿一般。

……

青烟缥缈。

兴许是烟灰掉落，一点红光在门头上闪耀。

连血腥味都无法掩盖的一股令人心静的香味，淡淡弥散。

“说说吧，跟九菊一派的邪祟混在一起，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与袅娜的青烟一同弥散开来的，还有一道同样清淡的声音。

那人负手看着窗外天边闪烁的雷霆。

雷光照亮他晦暗的脸庞和灰白的发丝。

轻飘飘的话语，带着一丝沙哑。

落在高招妹耳中，却比雷鸣声还要轰隆。

多年的刀口舔血，让高招妹适应血腥的场面，但是那种好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让他牙根打颤，他想不明白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又不是没有见过各种死人的场面，但是此刻为什么会如此的恐惧。

求生的欲望还是让他暂时战胜了这种恐惧，这是来自于生命最本初的本能——活着：“怎么才能放过我？”

他战战兢兢地开口。

心惊肉跳地等待回答。

“得到我想要的，我就放过你。”那人说道。

“当真？”

高招妹的眼睛骤然明亮起来。

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不可能放过。

对方没有第一时间杀他，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当真！”

当那人说出这句话，高招妹几乎流出泪来，他抬起头，像以往很多时候面对高位人物的时候所做的那样，如同野狗一样讨好地看着对方：“好，大侠，大家江湖儿女，义字当头，说话算话。”

义字当头？

这个字，到确实是随时随地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

那人点点头：“你们巨鲸帮，跟九菊一派的邪祟混在一起干什么。”

高招妹摇头：“不行，你得发誓，会放过我，江湖儿女，义字当头，说话算话！”

那人略一沉吟，点点头：“告诉我我想要的，然后……你应该熟悉去东瀛的海路吧？”

“熟悉，熟悉！”

对方提要求了。

高招妹疯狂点头。

心中涌起狂喜。

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人确实是一个讲究原则的人，只要对方认为自己还有用，自己这条小命就很有希望保住了。

“好，我发誓，你只要告诉我我想要的，然后带我去东瀛，我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