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隆丰皇帝有意将太子和秦叔华监禁宫中,予秦仲霆方便,又把离京前赐二人匕首御牌之事借机挑明,个中意味不言而喻,秦叔华愤然离殿,百官议论纷纷。

秦伯清甩袖远去,秦仲霆取回木匣,下令召嘉禾王回京,示意侍卫押赣南王进大理寺狱,差人把阿芙蓉案所有卷宗送至端王府,转头追向秦伯清。秦叔华定先让死士把玉佩藏于东宫,才提出搜查,既未搜出,说明极大可能被太子抓捕,二人对自己尚有用处,他得找借口向太子要人。

秦伯清见秦仲霆追来,率先发问:“你托萧尚书送的信儿?”

秦仲霆拧眉,紧抿双唇,满脸不忍之色:“咱们兄弟四人自小情谊深厚,三弟一时糊涂,大哥给他一次机会吧。”

“我已派人快马加鞭赶往福州接人,且另命人请嘉禾王回京。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怎奈操之过急,难圆其说。”

秦仲霆目送太子,听他意思好像不知死士,难不成死士没去东宫?那他们会去哪?思虑重重走出宫门,瞥见拐角巷口处两张熟悉面孔,忙带二人到僻静小巷:“你们怎么在这?玉佩呢?”

死士掏出玉佩交给秦仲霆:“东宫守卫森严,我们进不去。”

秦仲霆猜测二人有所求:“专程在等我?找我作甚?”

“端王曾说予人方便亦是予己方便。”

原来想借他手脱身,秦仲霆趁机细细盘问二人,悉知秦叔华在虔州城郊的具体安排,打听到农户被关在城郊三十里处村庄,可目前状况根本等不及派人接回他们指认是否见过秦叔华,秦仲霆打量死士,心思微动:“我可以帮你们另谋生路,但你们须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待时机成熟再告诉你们。”秦仲霆带人回府安顿好,去书房翻看阿芙蓉案卷宗,静候赣南王心腹和嘉禾王回京。赣南王心腹为护主保命定会吐露真相,太子跟老三已被禁足,老四不会傻到此时暗杀嘉禾王,反会护人平安抵京,叮嘱其做假证栽给老三以保全自身,届时他只需游说赣南王供出老三即可。

但秦仲霆怎么也没想到,赣南王心腹命丧福州,据下人回报其死于剿寇。回京后,他曾打听两浙路至广南东路一带的情况,州府仅招安小数海寇,无奈下剿灭令,与海寇交战数次,至今僵持不下。可赣南王心腹浑身上下仅喉间一处伤口,衣物完好无损,完全不似与海寇交过手,反倒更像刺杀。

秦仲霆询问死士,老三是否下令刺杀赣南王心腹,死士不知,称自同秦仲霆折返虔州后,秦叔华再未向他们下发任务,不过之前确有命人赶往福州。

秦仲霆了然,此事八成出自老三手笔,如今希望只剩一个嘉禾王,他不能坐以待毙,随即去大理寺狱找赣南王密谈:“老三被父皇幽禁宫内,嘉禾王受诏回京,太子派人去福州接王叔心腹,此案由我接手彻查,王叔明白否?”

“我已在殿前陈罪,无话可说。”赣南王索性闭眼,充耳不闻,无论秦叔华如何,他都不能推翻供词,否则便多一条诬陷太子之罪,秦叔华也不会放过他。

“方才我得消息,王叔心腹与海寇交战时不幸身亡,且一刀毙命,身上没有多余刀伤。其实王叔面圣前,老三仅弹劾太子私养亲兵,意图谋逆,众人听王叔片面之词方知太子贩植罂粟,走私军火。”秦仲霆发觉赣南王眼皮颤动,继续引诱:“如果此案重在夺嫡,旁人自不会关注其他,但走私军火,贩植罂粟属实,我理解王叔顾虑,亦相信王叔犯案确属不得已,可总归要有个理由吧?否则皇侄如何为皇叔减罪?若王叔如实相告,皇侄至少能保证不会牵连王叔妻儿,至于王叔性命,皇侄竭力一试。”

据他观察,虔州地广人稀,与早年截然相反,故赣南王种种应为填补赋税,那就证明他有所隐瞒,虔州必另存蹊跷。

赣南王睁眼,满腹狐疑:“此言当真?”

秦仲霆掏出御牌:“绝无半点虚言。”

赣南王眼神一滞,手脚并用爬至牢门口,确认御牌无误,当即下跪抱拳:“罪臣罪无可恕,死不足惜,但稚子无辜,只求端王保罪臣家人平安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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