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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god knows how much i tried」

「and now my hearts gones cold」

「and the one who brings it back, is you/ and i just wanna be with you tonight」

「so pick me up/ take me out/ turn it on, yeah」

「pick me up/ take me out/ turn it on, yeah」

「and now my hearts gone cold」

「and the one who brings it back, is you」

「so pick me up」

「are you ever gonna do that」

「are you ever gonna do that」…

这不是他平日里偏爱的音乐曲风,如此充满期盼和强烈渴求的歌词,如此生机蓬勃却又勉力支撑的曲调,多像一个悬在万丈高崖边上的求救者。

换做是他,被悬在悬崖边上,绝不会发出任何的求救声。

他会靠着自己的力量爬上去,他必将缄默到底,一言不发,奋力往上爬,直到立于山巅,俯视万丈悬崖。

但即便这是一首渴望得到救赎的歌曲,也不可否认pick me up 里还包含着某种倔强,不肯放弃也不肯向困境低头的倔强。

或许要到彻底筋疲力尽的那一刻,求救者才会在死亡之时放弃挣扎。

坠落刹那才会对这世界死心,死亡刹那才有资格放弃自己。如此一种难以被摧毁的倔强。

似曾相识。但他想不起这是属于谁的倔强。

张修没有立即切歌,听完了整首,才摘下耳机。

胃痛的时候,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但他不能停在原地等待什么。

等不到的。

人们总是等不到当下最需要的帮助。

关键时刻,所有人都是毫无帮助的。

他走进路口的一间小超市,出来时拎着一瓶漱口水。

他站在街边用完了一整瓶漱口水,依然觉得口腔里的各种葱蒜气味宛如毒·气,唇也还是麻得很。

他问了店员,附近最近的药店该怎么走。店员指了方向给他,隔壁街就有一间大型连锁药店。

“谢谢。”他笑了一下,双手交叉,掌心在黑色高领毛衣的衣袖上轻轻摩擦。

还是觉得冷,渗入指骨的阴冷。

张修重新塞上耳机,两手收进了黑色休闲裤里,朝着店员说的地方走去。

他得去买胃药,这种疼痛程度是很难撑到回家的。他很清楚。

乐队组合 hollywood undead 在耳机里喊着 fuck the world,这的确能让他感到自己此时此刻正在跟全世界对着干。

「i was an outcast/ i am hea·vens mistake」

「so now i am standing at the foot of the fiery gates」

「and i turned the invitation/ so i am already te」

「but i wanna watch it burn/ so the devil can wait」

「i wanna fuck the world」

「i am gonna make it hurt」

「i will stand here all alone」

「i am gonna watch it burn」…

2

“嘿,你在天桥上坐到天亮也不会有人来给你买药的。”

“是么?为什么?”

“因为你自始至终没有开口求助过。人们听不见你的疼痛。”

“所以我宁愿在天桥上坐到天亮。”

“万一你痛得受不了呢?”

“不会有那样的时刻,我向来能承受一切。”

“可假如就是有那样的一个瞬间呢?假如在那个瞬间里,你真的撑不下去了…… ”

“那我会跳下天桥。”

“你太极端了……”

“是你太笨了。任何求助都意味着一场交换,本质都是一次冒险,且掌控结果的一定是被求助者而不是求助者。与其把伤害我的机会交予别人,我倒更愿意留给我自己。”

“不,我不笨,我只是对什么东西还保有希望……”

伸手,浅灰色的休闲上衣衣袖从被子里露出来,在黑暗中移向床外,轻轻一声“啪”,橘黄色的壁灯床头灯忽然亮起来了。

喘气略急,张修半坐起身,指尖探入碎发下,摸到了自己的额头,有细细的汗渗出来。

回来路上和入睡前都吃了药,但还是在半夜被疼醒。

他掀开被子下床,去吧台倒了水,又在壁橱里找出药,干吞了几颗,才端起五角透明玻璃杯喝了两口温白开水。

正是午夜两点,本就静悄悄的房子,显得更加没有烟火气。

只有他一个人伫立在晕黄的灯光下,等待着胃部的疼痛缓和下来。

这样的安静,这样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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