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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昨晚又忘记拉窗帘了?

她边困惑着,边回到床上,抱着小闹钟睡回笼觉。

一直睡到九点,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洗漱,跳过了早餐,整理了一番,就出门去学校了。

累。

非常累。

莫名其妙的累。

那种,心脏的每一次搏动都让她感到迫不得已必须要生活下去的感觉,又笼罩了她。

走在初春上午的大街上,脚步机械,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突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活着。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放弃一切。包括生命。

饶束撑着遮阳伞,没拿课本,只带了手机耳机和钥匙。

即便如此轻装上阵,浑身还是充满倦怠。

手脚冰凉,一颗心也冰凉,不知道该怎么呼吸,这种感觉循环不断地出现,没有尽头。

她甚至想在大街上蹲下来,蜷缩成一团再也无法展平的纸。

太难过了。

不由分说却又放肆袭来的难过,几乎让她在阳光下丧失了呼吸。

2017年,本科第二学期在她抑郁时期拉开帷幕。

第69章 罗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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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财务会计课。

女教授在讲台上挥洒着人民教师的汗水,整个课室里的学习氛围也比其他课堂更为浓厚。

卡其色大衣, 浅灰淡纹围巾, 饶束依然坐在第一排, 最靠近讲台讲桌的那个位置。

她总是挑这种位置来坐, 以至于全班同学都对她深感佩服, 因为这种位置是无法光明正大睡觉或者玩手机的。

当然, 下课之后, 也总是有女生调侃她:“饶束, 我每次看投影仪时都能看见你的一头黑发,占了半个屏幕。”

每当这种时候,饶束就会笑笑,“大饱眼福吧?”

女同学们则会说:“不管了,反正高财期末考就靠你了,因为你挡住了我们渴望知识的目光。”

她略低了头,浅笑, 塞上耳机,双手收在大衣口袋里, 独自沿着校园小道走,与人群越离越远。

嘴角的笑凝固在春天的明媚里, 是一动也不肯动的静物死灰。

只等一阵冷风吹来,把这堆灰吹散在天地间。

如此, 她便也可毫不费劲地消失在人间。

这个校园里有很多老树, 即使是天气寒冷的初春, 依然有大片大片的树荫遮住了古老的校园道路。

饶束停下脚步, 切歌了。

a whisper in the noise的主唱在歌曲 all my 里梦呓般低声唱着:

「all could never set me free/ i am so tired i can not sleep」

「all my feelings gr□□ity is spinning in the world over me」

「falling into masses in the two/ there is the matter

第70章 罗门生

1

操。真痛。

夜色浓厚,城市繁华, 广州市的夜生活刚刚拉开序幕。

张修把卡其色大衣铺在人行道旁边的公共长椅上, 他坐在上面, 拽下脖颈间的围巾, 用围巾擦手。

没有纸巾了, 手有点脏, 只能牺牲这条围巾。

况且, 这浅灰淡纹的围巾, 并不是他平日里喜欢的颜色和风格。今天怎么戴了这样一条围巾出门?

擦完了手,围巾被他扔在旁边,成了一个被遗弃的物件。

似乎从来不曾温暖过谁的脖颈那样,似乎从来不曾染上谁的体香那样。

也似乎,从来不曾被谁的眼泪沾湿那样。

长腿伸展,张修坐在长椅上略弯了腰,左手轻轻捂在胃部, 那正绞痛无比的位置。

还有口腔与嘴唇,气味令他难以忍受, 麻辣感令他蹙紧眉头。

但最痛的还是胃,痛到他脸色发白, 一呼一吸之间都牵扯着胃部的痛觉神经,他几乎无法站起来继续走路。

他已经记不起以前陪他去医院做胃切除手术的有谁了, 只记得躺在手术台上坦然地接受一个注定不完美的自己的悲凉感。

一种深入骨骼的悲凉, 奠定了他人生的基调之一, 贯穿了他生命的方方面面。

腕表显示时间为晚上九点五十分, 张修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这条街道如此陌生。

行人不少,车辆却稀疏,很难打到车。

他方向感不好,即便在广州生活了将近两年,也还是只认得天河员村山顶那一块的路。

从大衣口袋里摸出皮夹、钥匙、手机和耳机,他站起身,塞上耳机,舍弃了大衣和围巾,往路口走去。

手机里的音乐播放列表正播放到 emilia de poret 的 pick me up.

一首…他目前无法带代入自己的感情却又莫名被牵动了内心的歌曲。

「you know it cuts deap like a kn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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