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剑修（1 / 2）
蹲坐在城门口的姜嬴仰头望向了空中传来的异象，只见天边乌云搅动之下，竟有一形似龙体之物正在云团中翻腾辗转兴风作浪。他跟着计玄学过一点点占卜之术，看得出来此乃天象异境，大厦将倾。
“陈惶，你跟我说实话，昨天真没见过身着道袍之人？”
一身玄色长袍的少年双手拢袖，闭眼沉思，不过他的心思可不在姜嬴的言语，而是想着是不是身旁之人得了臆病。
方才家仆告知他，姜嬴约他在城门见面，他火急火燎的吃完早食便赶了过来。他挺开心，以为姜嬴这老腐朽，终于肯让他陪同前往山间的宗堂了。可哪知一见面姜嬴就同他打听起了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还说什么自己差点打死人。这不胡闹呢，自己就是再调皮捣蛋也没伤人性命的本事。
于是他学着姜嬴的模样，半蹲在地，“姜哥，我真是没啥印象。我到底能不能跟你去宗堂啊？”
闻言姜嬴并未言语，脸庞上又多了几分愁容。陈惶也不记得了，这位怪老头到底要干什么？小镇中的修士都遵守着不能出手伤人的规矩，他费半天劲就为了让我把那人送到萧大夫那去？
姜嬴不爱钻牛角尖，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他伸手拍了拍陈惶的肩膀。
“去个屁，你家的祖宗牌位又不是在山上，瞎凑什么热闹。”
陈惶虽然大大咧咧的，眼力倒是不差，知道少年还是有事瞒着自己，出声询问，“哥，你是不是碰见啥事了？你要有麻烦，不行就去我家躲躲。兄弟也帮帮你分担分担。”
“能有啥事，快滚吧。”
姜嬴不肯说，陈惶知道他的脾气秉性，知道其是茅坑里的石头，也就没再继续追问，“那我真走了，你要是有事可不能瞒着我。”
陈惶要走，姜嬴想起来昨日他塞到自己手中的钱财，“对了，你不说你丢了二两银子嘛，这是我在巷子那捡到的。”
陈惶接过了姜嬴递来的银两，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喜过望，“姜哥，你运气不错啊。”
姜嬴敷衍道：“天生富贵命，没办法。”
“不像你啊，平时你捡到二分钱，都不舍得跟我对半。”
“赶紧滚蛋。”
姜嬴可不是那种贪图小利之人，这钱财本就不是他的，他又怎会私藏。昨日之事，无论是不是受到那古怪老头的影响，姜嬴心中始终念着陈惶的好。
他母亲安葬的时候，是陈惶求着他爷爷，才给身无分文的姜嬴弄了一块空地。
见少年远去，姜嬴收拾起了面前的竹筒，同城门处的守卫打了声招呼，便独自离开了小镇。
小镇不远处有一座山峰，官名叫什么，他不得而知。不过姜嬴倒是习惯称此山为凤凰山。原因无他，山中并无猛兽，蝮蛇居多。而在江夫子曾经讲学的过程中，说过一种专吃龙蛇的大鸟，叫做凤凰。
大魏朝的宗教繁多，而要说最为出名的不外乎，佛道二家。早些年崔相在世曾一度灭佛扬道，后来也有文明皇后崇尚佛门，修建了一百零八尊罗汉降世的空我庙宗。不过后者推广力度并未波及到小镇的居民，在这地界，道士仍然算是一个比较高尚的职业。
每个月的十八日，镇里会举行一个叫做回宗的节日。小镇中除了大家族外，很少有人会在自家供奉祖辈先人。这个时候，就需要小镇内的道士到达凤凰山宗堂后，取出那面象征着小镇居民列祖列宗的旗帜。
凤凰山不大，草木极盛，有种不符合天地规矩的生长速度。此等异常现象，兴许就是小镇居民千年来一直坚持供奉旗帜的原因。
姜嬴脚力极佳，没出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山脚下。他习惯性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写满符咒的黄纸，掏出火绒，三两下就将黄纸点燃，随后又用纸灰混着河水，均匀的抹在了自己的脚踝、手腕、颈间。
这张符咒在小镇的历史极为悠久，据说是当年寇天师赐给当地用来躲避蛇鼠侵袭的避垢符。起初，姜嬴对此也深信不疑，同样，那个时候他还相信计玄是活神仙。
他在学会画此符后，没少跟同街的李元昱显摆。后来，在自己上私塾过后，从江夫子口中听说了一种由草药研磨而成的纸张。
姜嬴涂抹过后，亦未耽搁，一头钻进了暗无天日的林间。一路上，静默无音，只是越到丛林深处，温度就降下一分。
走了一定距离后，姜嬴冻的实在受不了，停下脚步。
按照常理，应该满山爬满腹蛇，今日怎么一条都见到。这蛇还在冬眠，这鬼天气真是起了怪了？这都三月了，怎么还如冬日一般？
责任心的驱使下，少年还是忍着寒气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程。终于在临近宗堂的一个石亭处姜嬴脚部吃痛，停了下来。低头抬脚，看向了下方的硬物。
冰？
少年蹲了下去，顿时没了前进的打算，转身便跑。那个坚硬无比的东西，竟然是被冻住的蛇！姜嬴常年同这些蛇类打交道，一眼就看出了。这分明是过了冬静出来觅食被冻住的，这玩应不到天气温暖的情况下是绝不会出洞。
姜嬴脑中迅速有了想法，有妖怪。
这就是姜嬴第一印象，说来奇怪，回程之路竟如来时一样，皆是越走越冷。片刻后，姜嬴的手脚已经僵硬无比，他意识模糊，重重的摔倒在地。
那种刺骨的寒冷，从脚下蔓延，少年蜷缩一团，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了火绒，用尽全身力气，用力摩擦火石。打算点燃身边的草木，借着火焰可以暖暖身子。
谁料平日里两下就着的火绒，现在却是怎么打都打不着。姜嬴的耳朵率先受不了，他放弃点着森林的打算，扔掉火石，双手捂耳。
擦了，要交代在这了。不行，我还没光宗耀祖呢！这么稀里糊涂的下去，我可没脸去见娘亲。对了，我还有先天炁呢。心中有了信念，姜嬴靠着木桩盘膝而坐，努力平稳呼吸。
心中默念了几遍静心咒，姜嬴运功。丹田处凝出热流，虽然还是无法抵御这刺骨的寒气，但好歹是给了姜嬴思考的能力。
鬼打墙？先不说有没有，这也不像啊？难道是刚才的异象？不对，九霄之上真有龙王爷只能呼风唤雨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那怪老头？肯定是他，有朝一日，老子非得找他算账。可怜我藏在家中的散碎银量了......
思绪越来越跑偏，姜嬴用力撞了下树桩，疼痛感自后传来，姜嬴稳住心神，就在这时，一阵破空的声响传出。姜嬴寒冷之意下了几分，他凝神静听，铁器相撞的响声不绝于耳。
睁眼而望，一个身材高大的剑客被飞到了自己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