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文胆23(2 / 2)

“不知道是不是真练成了。我在红颐楼看那些女子一个个都是顶着个骨头架子,不知道白骨观是不是字面上解释的意思。”

老和尚慧眼大开,只见姜嬴的腹部肝脏处,漆黑如墨。

“松筠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姜嬴还能抢走苏祁的气运?”

萧广淳再向上观瞧,少年连接双目的经脉金光灿灿,颇有罗汉金刚之意。他再也坐不稳当,猛地站起身,“姜小子,你是不是用了儒家谶言?”

少年被老和尚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开口,“萧大师,不带你这样糊弄人的,一品天人的谶言,我一个还没弱冠的少年之流,哪会这种东西。”

老和尚有些颓然,他明白了烂衣祀的青衫先生,最后一句是为何意。这孩子的文但不光是贺先生的受箓,还有他的神仙妙法。江夫子和这小子同姓不同字,会不会是刻意隐藏过的族亲,要是那样的话,玉公子难不成是要老夫把这金光肺腑的本领一同交予他?

老和尚脸色愈发难看,计玄身为道门翘首,明知道这孩子的根骨不行,还收他为徒。莫非这都是早就作好了的?他已然有了文胆,老夫再传他佛肺,到时计玄助其生出道心,加上他自幼习武,早晚有一天能打通武窍,玉公子这是打算再造一个神仙啊!

可这尊神仙要是问世,是哪算哪一家的高人。计玄身为人师,更是道门的尘世仙人,我们佛家岂不是又要在夹缝中生存。

姜嬴还在等着老者回话,看其面色阴沉,有些惶恐道:“萧大师,我是不是练成了?”

眼下自己要是不肯倾囊传授,刘梓欣的道路可能会被仙人妙法困住。自己这是赶鸭子上架,不上不行了。这种知晓天下事,却无法有任何作为的心理。老头子整整练了二十年,现在如若有半分犹豫,新的佛子将要葬送在他的手里,他实在是不愿意当这千古罪人,当即离断道:

“好,老夫照做便是。”

少年还是发懵,“萧大师,你可别吓我啊。我真练成了!”

老和尚双目炯炯有神,斩钉截铁道:“当然!”

“啊???”

萧广淳装作痛心疾首,重重叹了一口气,“是老夫对不起你,没想到你在佛学上有如此造诣,唉。”

老和尚的口气,让少年彻底稳不住了,他冲上前,一把抓住老和尚的衣领,“你他妈......”

后面脏话未曾出口,萧广淳大手一挥,将少年推倒在地,老神在在的说道:“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尚有补救之法。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学了。”

姜嬴抓住救命稻草,赶忙称是,老和尚走到院内阳光最足之处,姜嬴这才又看到,老者刚才皆是晾晒书籍。

老和尚捡起两本上面写着金刚二字的经书,“上面有我写的注解,你一会交给刘梓欣一本,咱们明天就开始讲学。”

少年不解,“萧大师,我还要再学佛法吗?”

一个入门的白骨观就给少年搅得心烦意乱,更别提后面这些了。姜嬴随意翻开两页,上面的字迹自己都认不全。

老和尚坐到石椅上,“学不在多,在于精。老朽保证你能给姜家留后不得的了。”

少年细想也是这个道理,当即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萧广淳依旧是满面愁容,不知道自己这番行径会不会对日后的佛门产生影响。他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刘梓欣这个被他予以重望的高徒,可以如容西天佛陀那般,朝夕悟道。

再说姜嬴离了萧府没走出多远,便被一位腿脚微跛的汉子给拦住去路,那人长得凶神恶煞,皮肤倒是甚为白皙。

“小兄弟,不知还认不认识在下。”

姜嬴定眼观瞧,嘴角大笑,“是侯大叔吧。”

这个被誉为高王之下第一人,河南道大行台的尚书扑射走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小子可以啊,还记得呢?”

姜嬴哪敢忘了面前这位曾经许诺自己可以入朝当官的白汉子,他可是一直满心期待着后者能再来处,自己好问个清楚。

“侯大叔,你那个大马呢?”

少年上次见到白汉子的时候,他可是骑着高头大马的,甚是威风。今日虽然衣衫华丽,但却是从头到脚流露出一份落魄之意。

提起爱马,侯景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打仗死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姜嬴挥了挥手中的书籍,“送书去,侯大叔这次来,是为何事?”

少年其实有点期待对方可以说,是专门为了自己而来。他一双桃花眼定定地望了过去。侯景不是什么好人,但绝不是傻子,他一眼就看出了少年心里的小心思。当即开口一笑,“要让你失望了,这一次我是来找江夫子的。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小兄弟是否可以带带路。”

胡樱街离小镇的大门甚远,白汉子能走到此处,多半是小镇居民瞧他不像汉人,没有实心实意的引路。亦或者是告诉姜嬴现在不是说话的地界,但无论少年怎么想,总归还是要带路。

一路上二人只是天南海北的聊谈,姜嬴没出过小镇,对待外边世界很是新奇。一遍遍的打听,侯景这个在外边杀人不眨眼,恶贯满盈的羯族后生却是满口回复,丝毫没有一分怠慢的意思。

走到木鸢巷,姜嬴伸手指向深处,“侯大叔,过了这个巷子,往东一拐,就到了黄平作坊。夫子院内种着枇杷树,你一看便知。”

说完少年便跑着离开了此处。侯景抻了抻衣袖,回身看向不远处的商贩,“卢大人,这是替高王看着我?”

卢嫪正在抠牙缝,全然没有听见侯景的声音。

见其不搭理自己,侯景冷笑道:“隐瞑的弟兄,我可一个都没杀。卢大人天资聪慧,应该明白此话什么意思。”

年轻人变了脸色,但依旧是不为所动。侯景拿他没辙,掏出杀手锏,“那孩子的底细我知道。”

卢嫪瞬间抬眉,“去吧。”

得到满意的答复,白汉子整了整衣衫,钻进了小巷,那只一直跟着自己的渡鸦,不知卢嫪用了什么法子,给驱赶出去。

侯景早就来过青衫先生宅院,他步伐大开大合,到了近前,并未敲门,而是朗声道:

“罪臣侯景,拜见隐官大人。”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