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我为学徒38（1 / 2）

而只有切实仰视这块自然形成的巨石，威廉才真切地意识到自身的渺小——光是他能看到的部分，就有大概30米的高度。

而在巨石粗糙的表明，附着着深黑色的地衣，扭曲成了如同眼睛的图案，在威廉注视着它们的时候，也在静静地看着他。

【凡人终将逝去，但是它永远会矗立于此处，直到所有的眼睛再度开启】

和那些眼睛对视的威廉，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了这样的念头。

蜉蝣的寿命仅有一个日夜，家鼠仅有不到3年。

而就算是万物灵长的人类，平均寿命也只有70年。

而他威廉从出生到现在，已经经历了差不多8000次日晷的转动，又能继续活上几个年头呢？

恍惚间，他的耳边听见了轮毂转动的声音，而内心毫无来由地涌现了一阵躁动。

【除非他能升的更高，并见证自己的不朽】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威廉的右手已经抚摸上了巨石，并和其中一个深黑色的眼睛对视。

如果威廉此时能看清自己的面部的话，他就能意识到自己的双眼正散发出洁白的光芒，似乎在通过这种方法，和黑色的眼睛交流。

！！！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威廉骤然惊醒，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面露忌惮地看着眼前诡异的巨石。

他摇了摇头，强行将内心的躁动驱除，但他不知道的是，粉刷墙壁时所种下的幼芽，已经汲取了充足的养分，并逐渐开始于内心生根发芽。

虽然耳边再也听不见那诡异的转轮之声，但是威廉却已经知晓眼前巨石的名号——转轮之寺，并从对方的身上，得知了一条秘密。

【通往漫宿的道路，就在转轮之后】

而他的大脑已经牢记该如何将门扉开启。

威廉以顺时针的方向，沿着巨石绕过一周，等到再次回到原点时，又沿着来时的方向，逆时针转动一周。

而随着他再次回到原地，一座纯白色的大门静静地矗立在他的面前。

感受着那门扉发出的冷冽光芒，威廉眯起了眼睛，眼中闪烁过一丝激动。

进入漫宿，所有知晓无形之术学徒的渴望的根源，而他也不例外。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伸出左脚踏入了冷冽的门扉之中，然后是右手，左手，右脚，最后是头部。

而在他的头部经过门扉时，威廉的嘴唇快速阖闭、缩紧、愈合如同一块难看的伤疤——他俨然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但是威廉却对此不甚担心。

没有声音能从纯白之门穿过，唯有死人和缄默的活人才行。

摸了摸自己消失的嘴巴，威廉露出了一个笑容（如果那能被称作笑的话），身形消失在了门扉之内。

几乎是进入的瞬间，威廉的周身就被熟悉的，钴蓝色的光芒所围绕。此时的他，已经知晓这些是诞生于辉光中的光亮，也是他成功进入漫宿的证明。

或许是因为离辉光还不够近的缘故，四周的光线冷冽而清明，却又不是寒意的切实来源。

威廉快速地扫视着四周，很快就锁定了彻骨寒意的真正源头——一位嘴部同样愈合不见，周遭模糊的亡者，正用目光热切地扫视着他。

似乎也是注意到了威廉的目光，亡者对着他伸出了一根腐朽的指骨，眼中露出了对生者急迫的贪婪。

但死人终归是死人，没有无形之术的加持，又怎么能抵御生者滚烫的血液和旺盛的精力？

几乎是触及他皮肤的瞬间，那本就腐朽不堪的指骨剧烈地燃烧了起来。

亡者的眼中露出一丝惊恐，慌忙地收回了自己的触碰，但是也付出了整只左手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