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魔人103（1 / 2）

世界一片灰暗。

威尔特猛地摔在了湿冷的坚硬地面上，脸部的撞击带来了剧烈的疼痛，不过这痛楚恰好让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缝，周遭到处都是散落着的碎石块和瓦砾堆。

【看来我还没死。】

划开那道金色裂缝的瞬间，他也失去了意识，甚至没办法确认那场战斗的结果如何。不过倒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威尔特成功发动了蚀之隙，毕竟自己那乏力到极点的躯体便是最好的证明。

“芬妮.....亚伯里希......”

他的喉咙还有些涩哑，但还是吐出了先前那恐怖对手的名字。

两人的差距比他想象中的还大，男子破解了自己所有的进攻手段，几乎将他推向了死亡的边缘。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威尔特尝试使用格伦戴尔展示过的能力……

【要是这种‘欢迎’仪式只有一次就好了。】

威尔特衷心希望如此，可按照亚伯里希的说法，还有一位不知道从哪来的“蒂安娜”也盯上了他，如果这些执行者一个接一个不断出现，他恐怕难以支撑到劳伦斯归来。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才感觉到身体终于恢复了活力，他咬紧牙关，猛吸一口气从地面上弹了起来。

环顾四周灰蒙蒙的天空，无需任何提醒，他就知道现在身在何处。

【好像我每一次晕倒，都会来到这地方。】

他忍不住发出吐槽，这里是他相当熟悉的空间，自己曾经数次往返踏足在这片刺骨寒冷的异域中，同时，得知自己身处虚空这一事实令他久悬的心放了下来。

海伦娜受重伤时他便了解到，虚空中时间的流逝与外界并不同步，并且在这里呆得越久，他便有更充足的把握去救芬妮。

但眼下却和往日稍有些不一样：那位戴着荆棘王冠的老人没有再现身，取而代之的是，他在虚空中看到了其他人的存在。

离他不远处的岛屿上，一个女孩置身于冰冷的祭坛之上，她被捆得很紧，四肢被锁链牢牢地固定在了一块古老的石板中，血液沿着布满裂纹的表面滴落。女孩的整张脸仿佛被一层扭曲的光晕所覆盖，无法辨认出任何特征。

以那块石板为中心，周围精心布置了三块白色的圆形大理石板，每块都刻有密密麻麻的神秘符文。祭坛的四角由十六级平滑的石阶支撑，周围环绕着一圈明亮的火炬，一群身披黑衣，头戴兜帽的信徒聚集在了祭坛下方的两侧。

他们的口中念念有词，咏唱着一些威尔特听不懂的东西，随着声音逐渐变大，女孩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威尔特皱起了眉头，眼前的景象让他联想到了一些不祥的事情，于是他决定走向人群。他们离自己并不遥远，不到片刻他便抵达了祭坛之前，但却没有一个人对入侵者有任何反应，而是专注于眼前的祷告中。

他的内心有了某种猜测，于是大着胆子走到其中一个黑袍人的身前，想要一把扯下他的兜帽。

果不其然，威尔特的手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身体，本应抓住兜帽的手此刻没有任何触感。不同于与天父共游时见到的那些烟雾汇聚的幻影，眼前的这些信徒和那位女孩更接近于真实存在过的人。

【难道这是某个人关于虚空的记忆吗？】

他不由得回想起了先前哄骗魔女的说辞：和艾丝梅达拉与“威尔特”的那个梦境很像，少年宛若一个透明的幽灵，任何人都看不见自己，也无法与他对话，但这里是虚空，为什么他在这个空间也会做这种梦？

但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打断了他的思考，信徒们似乎已经完成了某种仪式的前兆，他面前的这个兜帽男子开始移动，随即走到了祭坛之上。

“现在……”他发出了冷酷的声音，“我等要遵循我等的意愿、按照我等的样式制造祂，使祂支配海底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这世间所有的一切。”

男子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闪耀着红光、两侧带有尖刺的黑色匕首。“上前来吧，法布里斯。”

但是台下出现了一阵骚动，那位名叫法布里斯的男子并没有回应他的呼唤，而是竭力抵抗着即将到来的事情。于是其他信徒出手了，他们藏在了斗篷深深的褶皱当中，不为所动地禁锢着他，随后把法布里斯押上了祭坛。

“不！”威尔特发出了凄厉的尖叫，他的大脑快要炸裂，一种难以名状、灼热般的痉挛开始蔓延他的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着要远离眼前这一切。

可男子却没有理会他的挣扎，他将匕首强行塞到了法布里斯的双手之后，将其推至女孩的身前。

“动手吧。”那声音宛如恶魔的低语。“去刺入那女孩的胸膛。”

“不！”他的身影突然与手握着匕首的法布里斯重合了起来，现在站在女孩面前的是他。

威尔特依旧没办法看清女孩的脸，但他本能地感觉到自己/法布里斯的眼里噙满泪水。

握住刀柄的指节压得咯咯响，他用尽吃奶的力气阻止匕首向前递出，但身体却无视他的意愿遵从了黑袍人的吩咐.....

【发动时间牢狱吧。】

在尖刺快要碰到女孩的时候，他脑海中首次浮现出这个念头，威尔特又回到了与维克决斗时、违背天父命令的那种癫狂状态。

【借助这片虚空的力量，哪怕余生一直无尽循环下去也好，只要能救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