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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不苦本不想理会乔简。
可这时的乔简看起来好脆弱,好孤单。
于是夏不苦理会了,还放轻了声音,像是怕吓到男人一样:“乔叔叔?你在干什么?”
“啊,”男人恍然回过神来:“我就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
夏不苦在乔简身边坐下,问。
他有一周多的时间没有和男人好好讲过话,此时注意到男人比起之前更瘦了一些,也更苍白了一些。
赌气不理男人,此时却意识到他有多想念和男人说说笑笑的日子。
“乔叔……”
一边轻柔地叫着男人的名字,一边伸出手,想要握住男人放在膝盖上的手,想要像之前一样与他十指交握。
乔简却和夏不苦同时开口了。
少见的,乔简没有让夏不苦先说。
于是夏不苦的声音和动作都顿住。
年轻人听到男人用温和的嗓音询问自己:“不苦,你……你是真的想要做我的家人吗?”
夏不苦一愣:“为什么这么问?什么意思?”
“我是在想,我是否耽误你了呢?”
乔简低头看着自己修剪干净圆润的指甲,神色惶惶,有些不安:“不然,我们还是只做朋友好了。”
反应过来乔简说的话所包含的意思后,夏不苦的表情在一瞬间变成了极其难堪的暴怒。
年轻人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乔简。
质问脱口而出:“朋友?我看你根本就是连朋友都不想要做吧!”
年轻人压抑着自己足以燎原的怒火,他冷笑着,把嗓音抬得高高的,:“什么家人游戏,什么朋友游戏,不做就不做啊,反正我早就不想玩了啊!要我说,我们干脆也不要同居好了啊!”
“好啊,”总是安静承受的男人,此刻却不肯安静了,他竟然点头:“那我搬走。”
“你……你什么?”夏不苦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
男人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晰,一字一句地传到夏不苦的耳中,带来剧痛的感觉:“我搬走。”
说着,竟真的走到他的房间里,拿出角落里的黑色行李箱,收拾起来。
男人的东西很少,两套西装,几套内衣鞋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带。
他快速地收拾好了这些东西,低垂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从刚刚起就一动不动地站在客厅的夏不苦身边走过。
走了两步,又停下。
“再见,不苦。”
夏不苦没说话,也没回头。
直到那声清脆的关门的声音响过很久很久以后,他才像是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一样,彻底变得暴怒起来。
他疯了一样砸碎了屋里能见到的所有东西,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走啊!走呗!”
夏不苦踩着一地碎片,任由锋利的玻璃划破他的脚踝,却浑然不觉。
他打开房门,朝着早就空无一人的走廊愤怒地大吼:“滚!滚去和你的小青梅相亲相爱去!去和你的小青梅结婚、做家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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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简说走,是真的走了。
就算屋子里还有他落下的几件衣物,喝水的水杯,用来随手记工作或是灵感的便签本。
但乔简一次都没有回来拿过。
倒是很坚强独立。
也不知道乔简是去了哪里。
不对,只要稍微仔细想想的话,就知道乔简去了哪里。
还能去哪。
两点一线地去公司上班。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把那个叫新月的女人接到他的新家里去。
怪不得想要退婚,怪不得都三十岁了还一直单身。
说什么只想工作,说什么不知道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原来是因为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
他想到乔母的话——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只是新月之前好像有过喜欢的人,所以阿简才会一直等待……都这么多年了……”
夏不苦不是乔简,总会对人充满百分百的信任。
他当然不会像乔简一样傻乎乎地去相信那个一脸精明的女人的话。
直到他看见乔简与那个叫新月的女人并肩而坐。
看到乔简对新月露出惊喜又温暖的笑容。
还有两人的相处,是那么自然亲昵。
可,那又如何?
他是乔简亲口承认的“家人”。
反正他不在乎、也早就知道了乔简不喜欢自己。
只要乔简还在他身边就好。
只是,没想到。
原来那么老实守诺的男人,也会反悔。
想到乔简的离开,躺在床上的夏不苦蜷缩起身体,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受伤小兽般的悲鸣声。
今天是乔简离开的第13天。
乔简走后,公寓突然变得空了。
空得吓人,也很无聊。
于是夏不苦开始直播。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
粉丝们先是因为夏不苦的勤奋而惊喜,然后又因为夏不苦的勤奋变得惊慌。
[夏神你怎么突然播的这么频繁?]
[不光每天都有直播,而且时长好长啊?昨天竟然播了足足20个小时???夏神你不用睡觉的吗?]
[虽说现在是寒假期间,但之前的寒暑假的时候summer你也从来没有播的这么频繁呀?summer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水友们帮你想办法呀!]
[别播了我好怕你猝死]
[是不是缺钱了?……天哪summer你不会是惹上什么麻烦了吧?吸了?赌了?还是嫖了?]
[呸!你当夏神是你啊?!]
任凭粉丝们猜测纷纷,夏不苦也没有回应。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被乔简抛弃了吧?
乔简……
不论是在睡觉,在打游戏,看视频,还是洗澡。
乔简总能想到乔简。
有时想到他就暴怒,有时想到他时又会有一种眼眶酸涩、想要落泪的冲动。
有时也会在骂人——不过是个老男人;
不过是个木讷的呆子。
他凭什么?!
可就算骂得再大声,乔简也不会回来了。
他想乔简了。
想他围着可笑的碎花围裙的样子,想他会轻轻的敲自己的房门叫自己吃饭的样子。
想他被自己从后面搂住时、不论多少次、都总是那么惊慌的模样。
想他和自己接吻时剧烈颤抖的睫毛、涨红的耳尖。
想他会在熟睡后把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轻轻地叫自己的名字。
“不苦,不苦啊。”
老头子老太婆说,不苦就是甜。
饶是有这样的解释,夏不苦依旧讨厌自己这个怪异的破名字。
可乔简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夏不苦竟真的能感受到甜。
因为这段时间严重缺乏睡眠,作息混乱,饭也不怎么吃。
夏不苦的头晕的厉害,觉得一整颗脑袋都涨涨的,身体也忽冷忽热的。
明明都没怎么说过话,喉咙也开始发哑了,干痒得厉害。
可能是感冒了,也可能是低血糖了。
思维乱糟糟成一团,
要是……
要是乔简还在就好了。
要是一开始对乔简好点就好了。
要是一开始的时候,坦诚地告诉男人——“我经常在网上查你的资料。我从两年前装作不认识你向你问路时就很在意你。”
——现在会是怎样?
其实也不会怎样。
男人从一开始就是要和他退婚的。
听到他这么说的话,估计也只会先露出苦恼的神色,继而,用那温和又疏离的笑容安慰地告诉他:我们的年龄相差得太大,你会遇到更好更合适的人的。
夏不苦觉得身体比刚刚更加难受了。
他费力地起身,想要拿起手机。
手伸向床头柜,却摸了个空。
这才想起,原来老男人搬走后,他就搬进了这间布局不同的房间。
睡老男人躺过的床,枕他枕过的枕头,盖他盖过的被子。
闻他留下的,越来越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疯了一样。
点开名为“系统应用”的app文件夹,翻了好几页,在最后找到了一个浏览器。
点开软件,输入不知道早已输入过多少遍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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