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12(1 / 2)

奚濯完全震惊。

“你……徒弟?”

厨子讥讽反问:“不可以?”

至于滕忌口中的凌霄君,两人忽视的彻底。

道貌岸然的小人物,都不值得分给他一个眼神。

这比辱骂还让凌霄君难以接受。

他胸腔起伏一瞬,因为情绪波动过大,牵扯到了宴无命留下的伤痛,喉头涌上腥甜。

他强行咽了回去。

也终于记起来,自己是因为宗门有个冒牌货妖孽才来论道会求剑尊出手协助。

滕忌看好戏的看向宴窈,眉心的红痣愈发炽烈,犹如一团火含着熊熊怒意。

宴窈:“……”

在剑尊与圣僧说出,这是我昨日收的徒弟之后,她狐狸眼微弯,笑着与凌霄君招手,“师父也来了吗?”

又一个师父。

周围偷听的修士不在少数,闻言掩饰不住的震惊。

哇哦!

勇士啊!

同时钓了三个师父,海王徒弟翻车现场!

刺激!刺激!

众人恨不得把耳朵放在他们嘴边,好好听听细节。

凌霄君在万众瞩目,以及剑尊和厨子近乎冷淡的目光中走过去。

心中骂了好几句孽徒。

早知道就直接杀了,省的真成了劫。

还没等他开口,宴窈就欢快的介绍起来,“这是我第一任师父凌霄君,将我从凡尘带入了临光宗。”

厨子目光冷冽。

剑尊目光没多温和。

星宿楼楼主完全是看戏的状态。

虽然滕忌非事事算,但他深谙卦象学问,能预知不少事。

性格使然,他乐意看戏,更喜欢看他们一步步落在棋牌中该落的地方。

那是一种奇异的,任何事都难以替代的快_感。

除了宴窈……

这个失控般的存在。

滕忌压了压唇角溢出的血,眸光微冷,复而又落在凌霄君身上看好戏。

曾经在论道会大放异彩,名动四海八荒,意气风发又心高气傲的凌霄君,今日还不知道要受多大委屈呢。

宴窈还在笑,仿佛雏鸟看到了母亲,愉悦而欢快:“师父!”

凌霄君微微颔首。

不是冒牌货,他放了点心,与其他几位打了招呼。

宴窈狐狸眼微弯,似是含着一潭春水,粼粼波光,漂亮的晃眼。

“从今天起,我就有三个师父了呢。”

奚濯瞬间温柔:“不是这样算的。”

厨子直接多了,冷冷说:“只有一个,最多两个,哪怕三个也不能有凌霄君。”

这是一点也没给凌霄君面子。

直接嘲讽凌霄君连做师父的资格都没有。

凌霄君面部脸皮抽动,见对方只有化神,便呵斥道,“哪来的狂妄小儿?”

厨子将其忽略的彻底,和宴窈道:“你先出去玩,为师有话与他们讲。”

宴窈唔了声,又看了眼奚濯,见他颔首,推着星月楼楼主的轮椅,“滕楼主,师父让我和你一起出去玩。”

滕忌眸色更冷,“我不……咳咳咳……”

奚濯温声道:“这里有点闷了,滕楼主出去透透气也好。”

滕忌血都咳出来了:“咳咳咳……”

厨子给滕忌注了道佛光:“注意身体,少咳嗽。”

滕忌经脉回暖,略有几分诧异。

难得见闻欲这么熨帖,不愧是慈悲为怀的圣僧。

他甚至察觉到了一点温情。

厨子冷冷补全,“别传染给我徒弟了。”

滕忌:“咳!”

厨子没理会他,给宴窈一面玉镜,“万一有危险不要硬抗,记得躲起来联系我。”

滕忌忍不住讥讽:“谁有危险?”

最会有危险的是他。

闻欲这秃驴就差没直说“遇见魔尊就扔滕忌出去挡刀,你赶紧躲起来”。

厨子握住菜刀,双手合十:“能者多劳。”

奚濯也温声添了句,“她经脉脆弱,尚未休养好,滕楼主多照顾些。”

滕忌捏着帕子:“咳咳咳……”

我不脆弱吗!我还吐着血呢!

宴窈赶紧把人推走了。

再待下去,恐怕会被活生生气死。

罪过罪过。

可不能让师父们背上这种冤债。

正是乍暖还寒的季节。

冷风一吹,滕忌咳的惊天动地,雪白帕子上全是鲜红血液,触目惊心。

“你不觉得愧疚吗?”

宴窈眨眼,“什么?”

滕忌冷冷看她。

宴窈恍然哦了声,像老鹰张开翅膀般扯开奚濯今日让她特意加的斗篷,“我为您挡风。”

滕忌闭了闭眼,眉心那颗红痣更加鲜艳,衬得皮肤雪白。

妥妥的冰清玉洁。

于是冰清玉洁的楼主花费极大力气才把脏话咽了回去。

“收了,我可得罪不起你的师父们。”

“师父们”尤其是“们”这个字说的咬牙切齿,重音很明显。

宴窈认真想了想,收了斗篷,“你说的对,我现在有靠山了。”

她一收,正巧一口凉风灌了过来。

滕忌又开始咳了。

宴窈到底还顾忌着病美人的身体,推着轮椅将人带到了长廊下——

东西向的长廊,冷风呼呼的灌。

滕忌咳的石破天惊。

“……”

宴窈默不作声推着滕楼主去了一处较为封闭的亭子。

滕忌手中的帕子完全染红,眸色蕴涵深深的憎恶,转瞬间帕子便化成齑粉,又重新拿出新的白手帕。

宴窈:“我可以卖你一条黑色手帕,只要十块灵石。”

滕忌冷笑。

宴窈迟疑:“应该不算贵吧?”

滕忌:“我手中这条价值千金。”

宴窈哇了声,“那滕楼主也该接地气了。”

滕忌沉默两秒,“你在讽刺我吗?”

“……”宴窈无辜,“当然不是,只是黑色能遮遮血迹,叫人看的不那么心疼。”

病美人咳成这般模样,怪可怜的。

滕忌抬抬眼,缓声说,“你的小情小意也许能迷惑任何人,但对我没用。”

宴窈:“滕楼主真高估我。”

滕忌可没高估她。

剑尊和圣僧这会儿不就因为她而折腾起来了吗?

按照卦象。

那个妖王也……

等等。

滕忌猛地攥紧宴窈手腕,没有沾染任何妖气,再仔细一看,除去手腕朱砂串散发出的佛光,她本人也散发着微弱的佛光。

刺眼。

“谁改了你的命?”他声音更冷,如同寒冬腊月难以化开的冰雪。

宴窈莫名其妙,情不自禁蹦出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滕忌一噎,松开她。

“没用,不管是谁,都没法与天道作对……”

他说着又沉默了。

宴窈:“滕楼主底气不足,看来我命数连天道都难下定义。”

滕忌又咳,“咳咳咳……”

宴窈实在怕了滕楼主这般疯狂的咳,“您的弟子呢?要不让他们来照顾您?或者您有没有熟悉的医修?”

滕忌又换了条帕子:“星宿楼只我一人。”

宴窈客套恭维:“那还挺清静的。”

滕忌忽而盯着宴窈看了会儿。

宴窈:“……?”

滕忌:“奚濯和闻欲都收你为徒了。”

宴窈面无表情。

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

上天没听到她的祈祷。

滕忌声如玉石:“拜我为师。”

“……”救命。

这都是为什么!

“星宿楼规矩,只能算,不能改。”向来运筹帷幄的滕楼主突然开始自我反思,“是我错了,是我着相了,我可以收你为徒。”

宴窈看了看大亮的天色,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我们回会场吧。”

滕忌突然大笑,“我也已经病入膏肓,为什么不拼一把,与天争!与天斗……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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