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江面、江底(4k章节,二合一)31(1 / 2)

纷扬喧哗,洗尽尘埃,钱塘江边显得格外热闹。

一片红叶飘落,寒气渐临,秋意袭来,将大地染上一层金黄。街道沿线,花磷香满,绮丽的锦帐点缀其间,仿佛跌入美人图中。

而此时,风静舒服的降至钱塘江边,浸染着这个秋天最珍贵的阳光。

山水交错之间,布满了一汪碧波,倒映着天空中那抹红霞。江面荡漾着微微波纹,仿若琴弦轻拨,寂静却又生动。

河岸旁,搭起了一排青竹搭棚,棚内匾额高悬,书写着“下元祭水官,群民共闲钓”。

钓竿纤细而长,鱼线轻轻飞舞,宛如仙女在水边起舞。

这里集结了众多的闲散人士,各自手持竿钩,神情专注而欢愉。钓者们脸上洋溢着喜悦,俨然已是置身于世外桃源。

秋阳斜照下,钱塘江水柔润如玉,在微风中轻摇起舞,流光溢彩间,倒映着满天绚丽的云霞。

江岸两侧,参赛的官员和百姓们相互较劲,笑骂声、欢呼声此起彼伏,仿佛演绎出一曲热闹的交响乐。

远山凉亭,县衙高官以及当地高门,身着华服,冠袍齐全,威仪凛然,观此盛景。

作为本次秋季垂钓的评判席,他们边品着清茶,边指点着钓技,平添几分文人风雅。

时不时,婉约的笛声在空中飘荡,融入了这个天地间最美妙的旋律。

钱塘江美,美如山水画卷开。

江水静谧而宁逸,人们气定神闲却又热情洋溢。

张贤衷与谈中行一同登上了谈家备好的船只。

船身由上等红木制成,雕龙画凤的花纹点缀其间,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巨大船帆张开,迎接着微风的吹拂,船舷栏杆铺设着精致的琉璃,熠熠生辉。

船尾则是飘扬五彩绸缎,犹如戏水的锦鲤。

张贤衷咂舌道:

“谈公子往年可没有这么下血本,看来我要是拿不下鱼状元,怕是要对不起你的这艘船。”

谈家,不愧为临安首富。

偌大个钱塘江,再没有第二艘渔船,可以与他们脚下的这艘相提并论。

然而落到张贤衷眼里……

怎么总有点差生文具多的意思?

谈中行挤眉弄眼道:

“张哥,我钓鱼功夫不行,全指望你了哈!”

张贤衷无谓耸肩。

钓鱼这种培养情操的行为,为何要沾染公子间的比斗俗气呢?

谈中行想出风头,张贤衷却只想享受其中。

“说起来,张哥,你认识刚才那几位公子吗?”

“不认识,怎么了?”

“他们家供奉的道观,是临安东南处最大的那家。”

“无需多言。”张贤衷拂袖道:

“有没有别的道观并不重要,主要是想帮你出口气。”

原来是对家!

那没事了。

对家的同伙就是我的对家。

现已知谈中行和我是一条船的人,如果他没面子,就会导致商战吃瘪。

如果他商战吃瘪,那就会收入减少。

又知,谈中行是金山观榜一大哥。

嗯……

钓鱼也是很有竞争性的高技术运动!

只有在大赛取得头名,才能证明我们金山观的人才,是德智体美劳全方位发展的!

才没有功利性呢!

张贤衷顿时干劲满满,从船舱取出谈中行备好的竿子与饵料。

这种场面用钓诡竿肯定不合适。

这是金手指相关的装备,属于是个人标记信息,在公开场合暴露肯定越少越安全。

说起来,好像很久没正经钓过鱼了,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都在蛇窟钓蛇。

手持金丝楠木镶玉竿,独坐船首,张贤衷倚着船栏,开始垂钓。

钓鱼讲究耐心。

他的鱼饵,放进鱼篓,鱼钩,抛到江水中。鱼竿随意搁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江水。

鱼饵在鱼缸中浮沉,似乎是在吸引鱼儿的注意力。然而张贤衷并未急于拉竿,只是耐心等待着鱼儿上钩。

突然,鱼竿剧烈颤抖起来,张贤衷立刻抓住鱼竿的另一端,稳住了鱼竿。

“鱼儿咬钩了。”

张贤衷心中欣喜万分,暗赞一句好鱼儿。

然后,他慢悠悠抽回鱼竿。

一条足足三斤半的草鱼跃然水中,甩着长长的鱼鳍,向远处划去。

张贤衷不慌不忙,把鱼钩扔进水里。然后又慢吞吞收回鱼竿,继续钓鱼。

不知不觉间,太阳西斜。江风徐徐吹来,带来了阵阵暖意。

江面上漂浮着零星的小鱼,偶尔有一些游鱼跃出水面,溅起浪花。

这样的画面很美,令张贤衷颇有些心宁祥和。

“唉——”

游船离岸边并不远。

突然间,岸上传来一阵叹息。

循声看去,这是位身穿黑色衣袍,披头散发,形容枯槁的年迈老者。

只见他双膝跪地,仰望天际。

在老者身前,还摆着一个破碗,碗里装着一些残羹剩饭,还有两片发霉的咸菜。

“张哥,你瞧那人。”谈中行压低声音道:

“这种日子敢来钱塘江乞讨,莫不是要冲撞县令老爷的兴致,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打走。

就怕他神志不清,又要惹出别的事。”

像是为了印证他说话似的。

老者忽地长呕不止,惹来岸边人群起哄退让,避之不及。

张贤衷转回头去,感受着鱼竿震颤:

“你怎么知道我又要上钩了?”

“谁问你了!”谈中行哭笑不得:

“说不定是个命苦人,我要是不在船上,必须打赏给他几两碎银。”

命苦人么……

张贤衷没有说话。

鱼竿绷紧了许多,鱼钩仍旧停留在水里。

鱼线还在震动,似乎是有一条鱼正奋力挣扎,试图逃离这危险的牢笼。

张贤衷眯缝着眼眸,嘴角噙着一缕笑容。

然而,鱼钩迟迟没有松开。

他低喝一声,加大了鱼线的缠绕力度。

江面波涛涌动,水浪滔天,一条肥壮的草鱼被拉到近前,死死拽着鱼竿,不断挣扎。

张贤衷猛地使劲,将草鱼拖了上来,却是眉间微凝。

谈中行见他轻描淡写的模样,甚是不解。

只见那条草鱼奄奄一息,身体扭曲成怪异姿势,似乎遭遇了什么极惨痛的折磨。

张贤衷随意一丢,那草鱼砸到甲板上,翻着白眼昏厥。

谈中行奇道:

“这条鱼怎么看上去不对劲?”

张贤衷凝望深思,还是保持沉默。

古怪。

寻常鱼儿出水,怎么会有这等狰狞姿态?

痛苦?

受伤了?

张贤衷蹲下来,谨慎地拿鱼竿末梢去戳弄翻动这条草鱼。

便在此时。

江面忽然出现一抹绿意,像是春芽初绽,又像是一朵绽开的花蕾。

又是道水纹炸开!

“我那竿子也有鱼上钩了!”谈中行惊叫道。

他迫切的伸直脖颈,仔细辨认江面,寻找那抹绿色。

可惜江水浑浊,哪里有任何踪迹?

“啊呀呀……救命啊……”

一声惊叫,响彻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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