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刍狗(3)烦忧49(2 / 2)

“记住我说的话!”

“好好……好……我会记住的。”

“我一定会记住的。”

李我反复点头,反复记忆着唐棣给他说的,然后突然跪地朝他离开的方向磕头道谢,“唐大人,谢谢!谢谢您!李莪定会记您一辈子的恩情。”

……

是夜,风雨大作,雷声隆隆。风声、雨声、雷声交织成一片。白电如网似的笼罩着整座大明宫的每一个角落,长生殿的宫人一次次扑到窗前想要关上被吹开的朱窗。

“快快快!”

“都快给杂家关上啊!”

“雨太大了,公公!”几个宫女人小力薄,几次关上门窗又被吹开,大宦官马元贽见此命令道,“快去叫金吾卫进来帮忙啊!”

“是是是!”

小宫女提着裙摆跑出去,不一会跟进来几个饰有辟邪的金甲卫士,大宦官身着道袍一甩拂尘的令道,“都给杂家把门窗抵住了!仔细有一丝风雨吹进来把陛下吹出风疾头疼了,杂家为你们是问!”

“诺!”

此后一整夜,每一扇朱窗朱门前都站立了两个如门神的金吾卫,以如山的背脊抵住窗外的风雨,守护着大唐天子安宁的梦乡。

龙榻上,没有为一夜风雨所扰的李瀍,神清气爽的醒来,一开门却见到在门外已经跪了一早上神情憔悴的兵部侍郎,“陛下,臣有昭义急报!”

“太原战败,刘稹狗急跳墙,征兵南下,东都洛阳危矣!”

“刘稹!!!!”

宣政殿,相合的羽扇之后。

有因为风雨而头疾复发的李瀍支着颇为头疼的右额,歪坐在御座之上,鹰隼的双眼中酝酿着风暴,兵部侍郎抄写的竹纸折子在他的五指中被反复搓磨揉成一团,最后被李瀍从御阶上轻轻一抛,飞过相合的羽扇抛了出来,滚了几圈滚到李德裕和牛僧儒中间的御道,最后停在牛僧儒的皂靴旁。

头戴乌纱帽的牛僧儒脑后的黑翅几不可查的轻轻一抖,微微扫眉看了一眼地上的纸团,想捡却又两手稳稳揣着玉板,一动不动。

李德裕见此吹着胡须,一笑,躬身对他道了一声,“牛阁老,劳烦让让脚。”

牛僧儒闻言捻了捻花白的胡须,急忙跳开一步,作势伸手要去捞,却被李德裕抢先一步,“唉呀……这怎么使得,李宰。”

“使得,使得,我捡起来看看是何事扰的陛下头痛复加。”

李德裕笑笑,弯腰捡起,然后细细展开被揉成一团的奏折,看着上面的几行军报,良久开口道,“陛下,小小进退,何足为惧?”

众臣看不见的羽扇之后的圣人李瀍只是支着额头闭目道,“朕头疼的不是这刘稹兵进之事,他不过秋后的蚱蜢,早一天,晚一天收拾罢了;而是户部度支司今年核计的开支预算,又因刘稹这些不安分的藩镇节度使给搅了……”

话落,李瀍的目光透过羽扇的边缘缓缓落在后排立着的户部尚书唐为谦身上。

身为户部尚书的唐为谦听到点免,立即持板出列。

“为谦无能,户部之事,又让陛下烦忧了。”

“知道无能,还不如实道来。”

李瀍闭眼勒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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