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无人旷野Ⅹ34(1 / 2)

“贝、尔、摩、德。”

泷川惊讶地看向这个自称安室透的人——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人叫什么,就叫他安室透吧——他居然敢这么对那个女人说话!

安室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然后假笑着对电话说:“你真的总是会让我感到惊讶。”

贝尔摩德的笑声连没开免提泷川都能听到,不过她说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安室透接着说:“所以,这是你给我的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吗?”

“当然不是了,亲爱的。”贝尔摩德意有所指地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还是专注你的任务吧。叫他过来。”

没说“把电话给他”。安室透打开免提,朝泷川招招手。泷川飞鸟凑过去,说:“贝尔摩德?”

“哦呀,小狗”电话里的声音笑着说,“和新人相处的好吗?”

降谷零虽然已经知道同期一系列名头,也猜到其中的一些是怎么来的,但直面冲击还是让他有些震撼。

“还不错。”泷川飞鸟硬着头皮答,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别逗他了。”

我倒是希望她别逗你了……降谷零心说,听见贝尔摩德又是一阵轻笑。泷川飞鸟等她笑完,问:“所以,任务是?”

“检查日本各港口的异常行动,”贝尔摩德不卖关子了,说,“敢截组织预订的货物,多半是官方组织……当然,也不排除是其他可能。”

“你之前提到过,俄罗斯?”安室透问,诸伏景光可能在那里。

“日本和俄罗斯两边总有一批是诱饵。”贝尔摩德说,“不过不用担心,亲爱的,我们的top killer在西伯利亚,你们两位管好日本就行了;相关资料会在稍后发给你们。”

“所以到底是什么?”泷川说,“芝加哥的时候说是军//火。但如果只是军//火的话,也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

“你的词汇量涨的挺快嘛。”贝尔摩德赞许道,“不过这个你们不必知道。如果调查出结果,朗姆会来确认和接手。”

他们就是个添头。降谷零心想,这件事真正的决定权还在那个素未谋面的、代号是朗姆的组织成员身上——而他至少和琴酒平级。

泷川飞鸟啧了一声。贝尔摩德轻轻地笑了,问:“怎么?”

“没什么。”泷川说,重复自己听到的代号,“朗姆……我讨厌这个名字。”

尽管降谷零不久前刚进了泷川飞鸟的公寓一次,再进来时他还被空气中漂浮的灰尘气味逼得一时有点生理性不适。他瞥了一眼身后跟着进来的泷川,发现他正在快速打量环境,似乎在找伏击和逃生点位。

诸伏景光挂在门口的风铃还是老样子——不,系着白瓷小鸟的绳结被重打过,导致它的头微斜向上,正指向吊灯。萩原研二刚告诉他,松田阵平就是在那上面拿到了那封信——他没忘把灰重新扫回去作掩饰。按照收到传真的时间和自己传递消息的速度来算,降谷零算了一下日期,在他们来过一天后,公安才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再恢复原样。而后,为了不引起注意,也没有再进来打扫过。

“好。”降谷零吐气,侧身撸袖子,笑着示意泷川,“我们先打扫。”

泷川飞鸟眨眼举手。降谷零有不好的预感:“……你不会连怎么做家务都忘了吧?”

最后表示自己基本的东西还是没忘的泷川飞鸟承包了全部地板,降谷零先开窗通风,然后把卧室和客房两间屋子的床单、被套和枕套都扔进洗衣机,换了新的上去。

挂掉贝尔摩德的电话后,降谷零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泷川飞鸟,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泷川飞鸟歪头看他,被吹毛断发的匕首轻划过的深肤色脖颈上破了表皮的白痕仍然清晰可见——这人是不是有点太没警惕心了?

“现在让我们来谈点限制级话题。”降谷零绽开一个灿烂的有点虚假的微笑,“——你那是什么反应?”

泷川飞鸟惊恐地弹了出去。“你——”他张了张嘴,但他的颈环缄默不语,于是他迅速摸出手机敲了十几秒,网页自动朗读的机械女声从扬声器里发了出来。

“你角色形象崩坏了!”泷川举着手机屏幕正对他,“不要对同事色/诱啊!”

降谷零心想自己还没开始呢,这家伙简直像动物一样敏锐。他收敛表情,换上一个微笑:“抱歉,习惯了。”

“虽然我什么也不记得,但总感觉你的个性和以前相比发生了很大变化。”泷川飞鸟吐槽,这回他的颈环又起作用了,“难道说你对那个谁现在也这样吗?”

降谷零重复:“哪个谁?”

“和你气场相投的,”泷川飞鸟一边形容一边比划,重新坐回去,“就像隔壁那两个家伙。”

他看到金发青年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你,”他问,“到底记得多少事情?”

“那两个……头脑简单的笨蛋就算了,”泷川说,其实他本来想说傻白甜,但显然西比尔进行了一些本土化的语言处理,“难道你也是我说什么都会信吗?底线在哪里?智商在哪里?日本警察的未来希望在哪里?”

转移话题的手段比之前还要拙劣……降谷零腹诽,他们俩是不是笨蛋另说,你肯定是。于是他被逗笑了似的、换上波本面具:“难道你还觉得我是警察吗?真可爱啊。”

他满意地看到面前毫无长进、很容易被骗的同期瞳孔地震。泷川飞鸟半张着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肯定地说:“你在骗我。”

“证据呢?”

“告诉我这件事你也不会得到什么优势。”泷川飞鸟说,“而且也没必要。”

“你也一样。”降谷零说,“欺骗我对你来说既不会得到利益,也没有必要。”

“不要偷换概念以及说这种含糊其辞的话。”泷川飞鸟嫌弃道,“请认真地考虑我是个以欺骗他人为乐的心理变态的可能。”

他看见对面的人胸有成竹地笑了,问:“你会吗?”

泷川飞鸟以臂遮面,恨不得把脸埋在腿上来躲避这个肯定专门练过怎么笑的家伙。“搞什么啊……”他嘟囔道,“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吧,对于我来说……”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降谷零注视着他,露出晦暗不明的表情:“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吗?”

“不记得。”泷川说,骤雨似的的潮湿沁入室内的空气里,“什么都想不起来。连名字都没有印象……只剩下既视感。”

“你觉得自己见过我吗?”

“当然。”泷川说,抬头看他,“安室透先生。”

降谷零假笑:“相互试探就免了吧,你从以前就不擅长。”

泷川飞鸟眼角抽动两下:“你对贝尔摩德也这样吗?”

“你真的自居为‘千面魔女的’——”

“停停。“泷川飞鸟举手投降,”我们还是接着聊限制级话题吧。“

降谷零“噗嗤”笑出声:“——好吧,我赞成。“

日本是岛国,港口多如鱼鳞。要想让两人在短期处理所有的目标,实在不太可能。泷川飞鸟大方地公开了所有他所知的情报;二人姑且预估了货物的规模和内容,做了初步筛选。

“所以并不是日本公安。”泷川冷不防说,“除非你们之间消息也不互通。”

“我可没这么说。”降谷零标完几个最可能的地点,用笔点着日本地图,“你自己说的,猜错了可不要怪我。”

不是公安。泷川飞鸟想,这样的话,考虑到可能的两个目标对象是日本和俄罗斯,那么要么是在相关航道附近发现了船只的踪迹,要么是确认了人的身份。也就是说……

“东北。”安室透(存疑)说,有些咬牙切齿,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这里距离俄占区最近。”

日本的俄占区是北方四岛,历史原因上可追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两个国家每过几年就要为这个地区的归属发生一番外交交涉。

“真的是俄罗斯的人?”泷川问。虽然从美国人手里抢东西怎么听都确实是俄罗斯特工们干得出来的事,不过他总觉得其中还是有点违和。

“这是最有可能的。”安室透沉思道,“克/格/勃……我和他们打交道并不多。而且,如果在这种敏感地区交火,可能会引发外交问题;我需要进一步确认。”

他起身,正盘算着如何对组织和公安两边分别进行一次联络,突然听见泷川说:“这次任务可能非常危险。”

降谷零盯着他,若无其事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起用了四位代号成员,其中有三位资历深厚:朗姆、琴酒、贝尔摩德。”泷川飞鸟说,“再加上我,以及你,一位预备代号成员;可能还有更多的人,只是我们并不知道。就算是追剿叛徒团伙或者突击行动,这个配置也显得过于豪华了……何况这只是押运任务。”

“你之前也问过贝尔摩德。”安室透说,眉头紧皱,“这绝对不是普通军火。会是什么?”

泷川飞鸟耸肩表示爱莫能助:“生/化/试/剂,生/物/武/器,非法实验产物,爆/炸/物,稀土等稀有金属……一切皆有可能。我唯一的建议是,如果公安截到了这批货,不要轻举妄动。”

安室透盯他半晌,说:“你和我对你以前的印象也不太一样。”

“人总是会变的。”泷川摊手,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撞了一下肋骨。

——方便打电话?

——可以。有什么急事吗?

降谷零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诸伏景光站在夜晚降临的红场上,仰望被灯光映亮的克里姆林宫钟楼:“怎么了,安室君?”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像对方没有准备好措辞。“……他没有死。”他听见他的竹马艰涩地说,“他没有死。我看见他了。”

“安室,”诸伏景光有些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什么?我很好,也没受伤……”降谷零反应过来好友当自己精神压力过大出现幻觉,不免失笑,“你稍微等一下,给你看看我新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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