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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这是什么怪癖,他唇角稍勾,两指并拢向外挥了挥,示意她们先离开。

梁世桢随后在床边的沙发椅内坐下。

床头只开一盏阅读灯,淡如月华,银辉铺就在她熟睡的面颊上,微微的粉,发出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

这一刻的静谧难以言妙,梁世桢看着她的睡颜,看着她拥着他的被,睡在他的床上,他心绪无声起伏,就这样心无旁骛地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那床头柜的手机嗡了一声,他才站起身。

银灰色的家居服衬得他眉眼矜贵,身姿颀长,一看便知,这样的男人从不需弯腰,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是,现在,梁世桢站在光下,平静地看一眼全蓁。

片刻,他弯下腰,眼中情绪浓稠,他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晚安,蓁蓁。”他低声开口。

房门彻底关上之际,梁思桢轻笑声,想,算了。

——趁火打劫好像也不错。

昏暗的环境里,全蓁皱着眉,开始解衣服。

她觉得好闷,闷到无法呼吸,但那衣服却好似焊在她身上,怎么解都解不开。

全蓁急到不行,后背沁出薄汗,动作间就像是在与某种神秘力量做对抗。

然而无果。

她不光对抗不成,窒息感还愈来愈重。

全蓁觉得自己好似快要溺水。

求生本能降临,她拼命挥舞手臂,但那沉重的呼吸不畅感却在她的游动间更加严重,全蓁焦急万分,更加努力自救。

终于,就在她扑腾至不知第多少下时,她醒了。

眼前一片漆黑,大脑满是空白。

全蓁睁开眼,茫然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的缺氧是因为她整个脑袋都被闷在被子里。

“……”

全蓁微妙无语。

她将被子掀开,揿开床头灯,低头看去那一瞬间,更无语的事情发生了。

……她穿的是睡裙,根本没有纽扣,所以梦里当然解不开。

但她怎么会穿睡裙?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睡觉一般都穿的裤子,这条裙子被她压在衣柜深处,按理说,她不可能随手一拿,就能将它拿出来。

而且……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不是在跟伊伊喝酒吗,怎么回了家,还上了床?

全蓁捋了把头发,苦恼抿唇。

就在这时,电光火石间,她恍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霍然转头朝四周看去。

下一瞬,全蓁愕然睁大眼,似不敢相信,她再次闭了下。

然而没错,还是这里。

她没有在做梦。

眼前场景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这是梁世桢的房间,她来过几趟,所以认识。

陌生的是,因为不是她的房间,她就算来过,此刻震惊依旧难以抵消。

一口气提起,险些接不下去。

全蓁脑中啊啊啊叫了三声,而后不由自主地两手蜷着被子,再次将脑袋埋进去,她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用这样的方式在床上无声默哀。

更悲催的是,她好像断片了。

在这种紧急时刻,她竟然想不出她究竟是怎么到的这里。

全蓁更加想为自己默哀了。

就在这时,卫生间门打开,梁世桢自里面走出,看向床上的小姑娘,嗓音低沉,“我吵醒你了?”

梁世桢有些东西落在房间,过来取时,习惯性进去洗手,谁知出来,发现灯已被打开,而床上的人显然看着焦躁难安。

他想当然认为她还是昨晚那个难缠的小醉鬼,因为没有睡醒正在闹脾气。

但他不知,他此刻发出的声音对于全蓁而言宛如鬼故事,她怔了怔,猛地将上半身挺直,面色讶异,“你怎么在这里!”

那语气里的疏离与昨晚判若两人,梁世桢微微蹙眉。

不得不说,小姑娘还是喝醉酒比较可爱。

他看着她,语调缓慢,提问,“这t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好问题。全蓁也很疑惑,“既然这是你的房间,那为什么,我在这里?”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

梁世桢面色淡定,丝毫没有解释的打算。

说完,他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倚在浴室外擦手。不知现在究竟几点,但总之,梁世桢尚未换掉他那身灰色绸质的家居服,那领口是不似衬衫那样一丝不苟,能够看到其下露出的平直而微凹的锁骨,而他应该是刚刚洗过脸,额发微湿,整个向后捋起,气场全开。

他这个人天生气质太过出尘,当他就这样散漫往那儿一站,紧紧只是坐着这样寻常的动作,也无端叫人觉得色气。

就像是手模的展示时间。

但他又不可能是手模。

正因为不可能,才更加让人移不开目光。

人天生就喜欢执着一些不可能的东西。

全蓁怔怔看着。

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指尖舒展,水液顺嶙峋手腕蜿蜒。

他缓缓地,不慌不忙地一根根将手指擦净。

仅仅只是这样,全蓁便忍不住无声吞咽一下,片刻,她稍显生硬地强迫自己别过头,挪开视线,小声嗫嚅,“为什么问我,我在你的房间,难道不应该问你吗?”

话说完,全蓁陡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掀开被子去探被窝另一侧的温度。

凉的,但谁知道他有没有睡过。

全蓁又低头去摸自己,没穿文胸,但穿了内裤。

她倏然抬头看向梁世桢,“你对我做了什么!”

贼喊捉贼。

梁世桢笑一声,将那纸巾团成团,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他走过来,双腿修长,不过一息便至床边,眼前拢下一团阴影,是梁世桢两手撑在床沿。

他看着她,忽的指了下自己的唇,“你应该问,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荒谬!”全蓁口不择言,“我怎么可能对你做什么!”

梁世桢笑了声,盯着她,“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急什么?”

“我当然要急了!”全蓁急剧吞咽两下,眼睫颤动,“你这是污蔑、诽谤!”

“哦?”梁世桢不为所动,“那你说说,我污蔑你什么了?”

全蓁愣住,理不直气也壮,“你还没说,我怎么知道!”

她说着就开始掀被下床,“而且我现在很累,不想听你说话,有什么事一会再说,我先走了。”

不管发生什么,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木已成舟。

全蓁现在只想回去好好静一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她没想到,她甚至脚都没来得及沾地,便被梁世桢箍住脚踝给拖了回去。

由于刚刚洗过手的关系,他的掌心好凉,好似一块冰触上来,全蓁下意识打了个激灵,有点急,“你做什么?”

梁世桢伸臂,将人搂至自己身前,他低下头,看着她,语气很平静,“话都没说完,跑什么?”

“我没跑。”全蓁一边狡辩一边下意识挣扎。

她虽迟钝,但不是傻。

从昨晚到现在,不过短短十二个小时,他们之间的氛围完全变掉,她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一样,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一定有某些事情已经发生。

她什么都记不起。

这太被动。

全蓁想回去睡一觉,或者找外援问问沈令伊,但谁知,梁世桢根本就没准备放她走。

他上半身俯低,将她困在自己的两臂之间,距离骤然缩短,全蓁下意识想往后仰,可等真的倒下去才发现,这姿势似乎更加暧昧更加说不清,没办法,她只好又坐起来,垂着眼眸,并不敢注视面前男人若有所思的眼眸,可她刚一低下去,男人便勾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抬了起来,四目相对,空气里好似响起一阵火苗燃烧的噼啪声响。

梁世桢注视她半晌,忽的低低笑了声,“坦白说,我还是更喜欢你昨晚那样。”

“什么……样?”全蓁仰起头,谨慎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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