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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山壁攀援，又不知走多久，眼前豁开朗，竟然现出一片大戈壁，极远处乌压压绿豆大小一群黑衣人，高举双手，月光下掌中佛童散着冷光。

乐悦笙只觉眼前这片戈壁跟山脚下那一片不一样，仿佛散发着说不出的死寂。她走了一会，“不对，这地方怎么连沙蜥也没一只？定有古怪。”话音方落，砰一声大响，武然竹扑地便倒。

乐悦笙跟着倒下去。小鬼哈哈大笑，“万鬼窟是我们鬼的地方，你们这些人，找死么——”抬脚便踢她二人。脚尖还没沾上，心口一紧，眼前世界倒转，摔在地上。

小鬼目瞪口呆，“你为什么没事？”

乐悦笙看着小鬼笑。

“你是神教的人？”小鬼不高兴道，“那你路上还装什么装？”

乐悦笙含糊道，“不装怎么哄得过她？”

“这人已经不行了，你快换衣裳，咱们走。”

“什么衣裳？”

“今夜新教主降世，万鬼朝宗，你穿成这样吗？”小鬼骂一句，“我包袱里有。”

“换上衣裳，带上佛童，还有什么？”

“没了。”小鬼不耐烦道，“你是不是刚入教？”

“是……多谢教诲。”乐悦笙忍着笑，一指点住小鬼，连着人事不知的武然竹一同拖到一蓬沙棘里藏好，果然把小鬼包袱里的黑袍子翻出来披上，遮住口鼻，只留一双眼，便往人群中去。

众人尽皆黑袍加身，埋首伏地，手举佛童，一个个口里念念有辞。乐悦笙听了半日，念的八个字，“天地仁心，万世太平，天地仁心，万世太平。”一个个虔诚至极，念经一样。

乐悦笙陪着趴一会，忍不住问身边的人，“教主何在？”

那人气忿忿瞪她一眼，“收声——山下万鬼齐聚，你道心不诚，我们怎么会有教主？”

乐悦笙一头雾水。身边一个小姑娘扯一扯她衣袖，贴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第一次来吧，我也是第一次——”往远处抬一抬下巴，“那边山崖下是万鬼窟，要做神教教主，需得在底下待上三日三夜，今夜便是教主出万鬼窟的时辰。”

“三天？”

“对，有毒蝎子，毒蛇，还有野狼。”小姑娘做个“嘘”的手势，“平常人下去便死定了。孟教主和鬼王都在下头，等一会儿谁出来谁就是新教主。”

乐悦笙爬起来便想走，刚一动，衣襟一紧，被小姑娘一手按住，身边欢声雷动，喊声震天，“天佑教主——洪福齐天——天佑教主——洪福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