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深蓝》6(2 / 2)

可受损的中枢仍旧不肯将记忆归还。降谷零空洞地睁开眼,盯着床铺的纯白。

“距离我失忆过去了那么久,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呢。”

风见裕也无法回答。

他着急地去询问护士上司的状况,没有看见照片背后的附字。

「量力而行之,相时而动。」

“病人现在需要休息,请不要过多的刺激他。”护士小姐不满地抱怨。

“不、不好意思,是我太心急了。”

“就算病人的记忆恢复很重要,那也要循序渐进。”

“是,我知道了……”

护士小姐找来一辆轮椅,“我会带着病人去外面感受风景,让他平静下来,麻烦您不要跟着。”

知道做错事的风见裕也垂下脑袋,沮丧地离开医院。

“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忙碌的下属不住叹气,乘坐客梯而远去。

风见没有看见,护士小姐在确认他走远后,熟练地破坏监控,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针管,对着降谷零的静脉血管,缓缓注射了一种药物。

降谷零纹丝不动,因为刚才的强烈刺激,他丧失了平时的防备,被护士小姐架在轮椅上,通过货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医院。

隐于黑暗的女子瞥见降谷零眼角未擦净的泪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这么想念苏格兰吗?那就去陪他吧,波本。”

她确认降谷零身上没有任何电子产品后,才放心地将人移到后座,以防万一还将对方牢牢绑住。

“启程吧。”

女子坐在副驾驶,通知着自己的同伴。

“我们还需要用这只老鼠的鲜血来祭奠死去的伙伴。”

驾驶座的男人叼着烟转头看了一眼,后座的男子被用毯子盖住身体,也遮住了被绳索绑着的手脚,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他轻蔑笑着:“喔,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神秘主义的波本?”

“是啊,不过现在他已经失忆了。”女子降下车窗,用点火器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慢慢将白色的烟雾吐出。

“你没跟着去观察,太可惜了,你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有多可笑。”

男子起步,将车辆开入单行道上:“哦?”

“我去的时候,他握着苏格兰的照片,被刺激地晕了过去。”烟灰被抖落在车窗外,随着快速行驶而带起的风,烟灰被卷入空中,消散不见。

“这真是波本?我听说他可是个疯子,你不会绑错人了吧。”

“当然是波本,这么明显的特征,不会错的。只不过现在,完全是个废物罢了。”女子瞥见油量,提醒同伴,“你这怎么油不够,去前面加油站吧。”

“抱歉抱歉,大概是今天跑的有点远吧,随便在路上找的辆车,能用就行。”

“真是,还是自己的车顺手啊。”女子倚着座椅,咬牙切齿,“说来,我的宝贝车毁了,也是因为波本。”

“不着急。”男人变更到另一个车道,眼神凌厉。

“我们还可以慢慢地折磨他,直到放尽他的最后一滴血。”

停在前方的加油站,男子正准备下车,忽地嗅到不寻常的气息。

“这个加油站怎么这么安静?”

“会不会在里面?”女子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一道红外射线让她察觉到异常。

“是埋伏,快跑!”

男人立刻挂档起步,偏在这时,加油站□□出一发子弹,正中车辆的轮胎。

“可恶!这帮条子居然在这里开枪,不怕把自己烧死吗!”

女人阴沉着脸,却没有回答。

“当然不怕,只要能抓住你们,付出什么代价都比放你们出去害人好。”

男人胆战魂惊地看向说话的人,发现金发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甚至解开了束缚自己的绳索,用抢来的枪支指着女人的太阳穴。

“波本!”

“啊,是我。”降谷零活动了一下左手,“本来想再陪你们演戏,看样子该落幕了呢。”

女人不可置信:“你没有失忆?”

“失忆?那不过是引你们上钩的手段之一。”

“我明明给你注射了……”

“哈,组织这么多年给我注射那么多东西都没有用,就你这点剂量,又不想想能干什么。”波本挡住男人挥来的拳头,单手翻过车窗,枪依然直指着女人。

男人愤愤不平:“狡猾的老鼠!叛徒!”

“技不如人,就不要说那么多。”

“我们是技不如人。”女人阴笑,手里不知从哪变来的刀刃扎向降谷零。

空间有限,降谷零躲闪不及,索性偏过身体,试图硬生生挨上这一刀,力求躲过致命伤。

“砰!”

狙击子弹击中女人的肩膀,迫使她不得不松手。

“那个楼里有人!”女人顾不得疼痛,诧异地看向子弹射来的方向,“你们居然早有预料。”

“束手就擒吧。”降谷零一声令下,潜伏在暗处的公安迅速将二人逮捕。

“风见。”

“降谷先生。”风见裕也毕恭毕敬地应下。

降谷零不悦地看着远方的顶楼:“我记着,那幢楼我们没有安排狙击手,是谁让那个FBI混进来了?公安的事情,不要让外人插手。”

“抱歉,降谷先生,我这就去联系!”风见慌张地前去通知伙伴。

“降谷先生。”

“嗯?”

风见惴惴不安,重复着刚才获得的消息:“让那边的同事撤退,据说是上面的意思。”

“哈?为什么?”

“不知道,并没有明确的通知。不过,我们还收到了一条信息。”

降谷零此刻心情糟透了,语气不佳:“什么信息?”

“FBI已于昨日离开日本,包括那位赤井探员。”

“什么?”降谷零惊诧地抬头看向那幢楼的楼顶。

硝烟散去,骇人的狙击枪已被安稳的收起,看不见半分。只是,有一抹深邃、有别于天空清澈的蓝,从楼顶一闪而过,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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