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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葬有点理解。

也许正因为从未拥有,她才会格外渴望,近乎疯魔。

如果不影响到任务,婴灵疯狂杀人也无所谓。可她却纠缠在一无所知的新玩家,死了一个张铭还不够,又来伤害萧笑笑。

宋葬决定,在婴灵最幸福的一刹那,直接让殷臣把她吃了。

或者他亲自吃掉也行。

宋葬还真没尝过鬼下锅的滋味。

“宝宝,你想吃吗?”

小蛇一动不动。

而殷臣不太自在的喑哑声音,从宋葬发烫的手机里传来。

“徐情把钢铁厂炸了,他有神经病。处理掉他,否则别再叫我宝宝。”

好凶噢。

此时天色尚早,金秋日光明媚。

凉爽微风卷着落叶飘过,推着层层薄云笼罩天际,吹走了几分正午残存的燥热。

有钱有闲的新江市民,大多都在户外享受秋意。

架炉烧烤,煮茶野营,好不自在。连小学生的秋游队伍,也正值愉快的返校途中。

钢铁厂二次爆炸带来的恐怖动静,就是在如此悠哉闲适的时刻,蓦然贯穿全城。

一朵饱满漂亮的厚重蘑菇云,裹挟着铁屑钢粉与炙热烈焰,直冲而起。

殷臣那阴恻恻的话音刚落,远方翻滚涌来的庞然气浪,便已径直闯入幸福小区,化作不详的“嗡嗡”低鸣盘旋在宋葬耳侧。

落地窗因无形的冲击而悄然振颤着,发出令人不安的细微怪声,铺天盖地的呛人烟尘色泽浓重而阴翳,将人一点一点拖进了末日将临的灾难片现场。

二十四楼的视野极佳,宋葬扭头眯眼眺望,发现天边清透的薄云,早已被烧得炙烈血红。

他手机上很快出现了连续几条横幅推送。

新江市本地的电视新闻频道,也开始了紧急节目直播报道,主持人在大声提醒,催促靠近事故现场的市民迅速撤离,寻找掩体,联系救援……

宋葬把滚烫的手机捏在手中,指挥着萧笑笑一起帮忙关门关窗。

不仅是他家,包括隔壁壮汉和李婶家的门窗,也必须要确保关得严实。

将含有大量金属碎片的粉尘吸入呼吸道,可不是什么好事。

两个新玩家都是伤员,身体本来就虚弱,如果再添上什么伤病,宋葬是真顾不过来那么多了。

现如今他们三人苟在家里,用湿毛巾堵紧门缝,躺着悠哉游哉看电视……才是上上之策。

忙前忙后折腾了五六分钟,宋葬把电梯旁的楼道消防门也牢牢关上。

A栋24楼,就这样变成了与世隔绝的清新小窝。

至少空气非常清新。

看着气喘吁吁的萧笑笑,宋葬的目光不着痕迹落在她青黑侧脸之上。

好像又淡了些,挺有效果的。

突如其来的爆炸事件,外加一定量的体力劳动,让萧笑笑的心神开始放空,没有时间去回想自己亲手杀死的男玩家,更无心反复内耗于自责恐惧中。

“宋哥,现在我们怎么办?”萧笑笑歪头欣赏着窗外的震撼蘑菇云,她卷起袖子擦了擦汗,好像还有点小兴奋。

“家里蹲,现在跑出去只会更危险,”宋葬说着顿了顿,冷不丁开口问道,“萧笑笑,你会烘焙吗?”

“唔?当然啦,我还会做奶油蛋糕呢。”

“那行,厨房有面粉和烤盘,其他材料在冰箱,你去做点巧克力曲奇,”宋葬不动声色挡在落地窗前,以免她忽然在玻璃倒影中发现侧脸的异常,语气淡淡地直接安排,“咱们今晚一起吃,顺便看个恐怖电影。”

“收到!这时候看恐怖电影也太有氛围感了,宋哥你好懂!”

被安排了新的做饭任务,萧笑笑依然非常兴奋。心态天生积极的人,果然很难被鬼怪侵蚀神智,这就是她得天独厚的优势。

萧笑笑将袖子卷得更高,兴致勃勃地忙着做饼干去了,宋葬又转头看了一眼叶小溪。

这妹妹居然完全不在乎外界噪音,还在盯着手机打字聊天,满脸专注……很好,看来陈景生完全没被爆炸波及。

暂时没什么让人操心的事,宋葬脱下外套扔进洗衣篓里,回卧室换上了舒适的短袖家居服。

他说要家里蹲,可不是为了哄骗萧笑笑。

宋葬真不打算现在就出去。只要不随便乱逛,呆在幸福小区里其实……还挺安全的。

如果他独自离开,留在家里这俩姑娘反而会危险,更有可能撞上小区里深藏不露的变态居民。

更何况,截至目前为止,通往主线任务的几条潜在路线,线索都已经足够清晰了。他们完全不需要再招惹更多变态,那相当于自找麻烦。

钢铁厂长王铁柱,显然不像简单角色。让玩家们贸然上门抓他,人生地不熟的,有很多潜在的风险隐患。

倒不如先任由徐情闹个大乱子出来,提前替他们试一试水。

要是徐情无法帮他解决主线任务,那宋葬也可以直接解决徐情。

毕竟……这世上必然会有几只鬼怪,沉默藏在黑暗处,激烈渴望着徐情的死亡。

这就叫条条大路通罗马。

宋葬收敛心神,一边思索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一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后颈。

想着想着,他软着身子向后一倒,整个人摔落在宽阔的床垫之上,弹了弹。

柔软床单与肌肤接触,带起丝丝缕缕的秋季凉意。

宋葬惬意地翻了个身,抱着手机一拉被子,用最舒服的姿势把自己包裹起来。

“宝宝,你换个设备和我说话吧,现在我手机超级烫,它真的快要报废了,”宋葬小声对着手机说,“用我电脑怎么样?正好让我看看你的脸。”

殷臣不太配合,幽怨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蔓延而出,故作冷漠:“宋葬,你不理我。”

而宋葬有点想笑,他很清楚殷臣就是在吃醋,而且殷臣心底的情绪起伏,比语气中表现出来的还要强烈数倍。

这手机揣在怀里,犹如一枚阴晴不定的危险炸弹,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可爱死了。

宋葬努力压了压唇角弧度,再一次耐心地认真教他:“殷臣,以后你不喜欢我做任何事,都可以直接告诉我,和我沟通协商,好不好?

“如果你吃醋了,只要明明白白地表达出来就好。我一定会根据你的心情,去调整我与他人之间的距离,因为我在乎你。

“但是,你不可以用伤害我的方式来表达情绪。”

“宋葬,我什么时候伤害……”

殷臣硬邦邦的话未说完,宋葬便举起自己白皙纤细的手腕,似笑非笑地对着手机晃了晃。

宋葬的自愈能力向来变态,被小蛇撕咬吸血的腕间伤口,如今几乎都快看不出来了,细嫩皮肉上只残留着些许浅浅的齿痕。

可即便是齿痕,本也不该存在。

殷臣沉默半晌,低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只要不耽误正事,其实我挺喜欢的。”

“……你挺喜欢?喜欢什么?”殷臣顿了顿,有些没听懂。

宋葬将脸埋进被子里,佯装羞涩,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狂野直白:“你喜欢喝我的血,是一件特别可爱、特别色情的事,我会有点小兴奋,真的兴奋。

“如果以后你想咬我,随时可以多咬几口。只要伤口最终能恢复就行,在合理范围内,你必须对我为所欲为!”

殷臣听得呆滞,不由自主再次陷入沉默。

他实在无法理解宋葬的怪异癖好,宋葬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而且……什么叫特别可爱?

可爱在哪?

若说宋葬长得可爱还差不多,但殷臣从未把这个词和自己联系在一起过,没有半点关联。

仔细想想,这两天相处起来,他总有些不自在,宋葬却比曾经自然熟稔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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