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王上病逝垂帘听政(重生)_分节阅读_第24节(2 / 2)

  郑季姜不敢迟疑,率先发难,“庶民粗鄙,挥霍无度,游侠、乱民常起于庶民,依我拙见,应颁布法令,遏制庶民行为,严惩乱生者,庶民减少,这天下人自然能活下去。”

  好浓的上位者口气。

  秦岐玉目光所及,众士子一脸赞同,他嗤笑一声,便有郑季姜身后的郑国士子怒而站起,只听他道:“此举无异于杀鸡取卵。”

  他直言,“公子季姜可知郑国国土几何,可耕种面积几何,每年粮产几何?若庶民减少,地何人来耕种?”

  “诸位!”他突地扬声道,“这天下,理应也有庶民一席之地,是他们劳碌耕种,你等方才有黄米、麦子可吃!”

  “是他们种出的粮食,方才有吕国美酒!若没有他们耕种,没有粮食,诸位可知会发生什么?大家都会饿死。”

  郑季姜道:“好,就算把庶民算在天下内,养天下人,需得政令畅通法制清明,故我认为,法之一道最是重要。”

  秦岐玉回:“乱世方才用重典,民生疾苦时重用法度,只会致使民不聊生。”

  褚时英暗自点头,说的没错。

  吕国士子站起,“那便兴商道,以商养人。”

  秦岐玉予以肯定,“此法倒是可用。”

  商道也有诸多不是,可偏生秦岐玉没点出来,反而总是攻击他的论点,郑季姜被连番落了面子,喝道:“那你说,如何养天下人?”

  秦岐玉轻甩宽袖,扬声道:“昔日八国混战,老秦王命将领坑杀二十万俘虏,也经此一战,秦国名声彻底败臭,无数士子退秦,那他为何如此行事?”

  有激进的陈国士子道:“他老而昏聩,他们秦国就是蛮夷之地!”

  “错!”秦岐玉语速极快,“老秦王就如雄狮,哪怕如今,秦国实力衰退,只要老秦王在位一天,就没有国君敢攻打秦国,这样的枭雄,当年到底为何要坑杀俘虏?”

  郑季姜自己作为郑国公子,处在权利中心以为看透一切,讥讽道:“因他觉得当年将领威胁到他的地位了,正好用坑杀俘虏之名,削将领之权。”

  “也错!”

  众士子不忿,“说养天下人,你扯什么秦国?你一身黑莫不是秦国人?”

  秦岐玉倏而看向说话之人,“我问的就是养天下人的关键!乱战时,老秦王坑杀二十万俘虏;郑国封锁边境线,不让庶民逃入郑;你吕国命士兵,以击杀敌军名义,射杀逃难至吕的庶民;陈国则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庶民上战场,死伤一片,我就问你们,这到底是为何?”

  目光扫过众士子,眼里有淡淡失望,高声道:“因为养不起!”

  士子们哗然一片,声浪险些要掀翻竹林。

  秦岐玉高声喝道:“因为粮不够!养不起突然增多的那么多人,为了本国百姓,所以秦国只能坑杀俘虏,各国只能封锁边境线,甚至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选择消耗庶民,让他们上战场求死!”

  “海晏河清、安居乐业?只有各国都城方能看到此景,可各国国土面积甚大,在你们游学之时,你们没见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庶民吗?”

  “所以养天下人,粮排第一位!想要有粮,便要有土地,有耕种的人,想要耕种的人能安稳耕种,便要让他们安居乐业!”

  秦岐玉是站在王的角度看待问题,高出一层,这些连四时农事都不通的士子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有士子道:“你说这排第一,那第二呢?”

  秦岐玉冷漠道:“以战止戈。”

  说粮的问题,士子们说不过他,可要说到战事,他们可就有太多能说的了。

  当下有士子站起反驳,“昔日八国混战,仅存的四国疲惫不堪,方有合纵连横,强制休战,今日,你竟想挑起战争?”

  另一士子接话,“简直,简直,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谈!”

  “正是,”郑季姜再次找到可以攻击的点,高声说,“我等士人不思变法强国,反倒要空谈以战止戈?滑稽也!”

  秦岐玉却道:“诸位也不过是在掩耳盗铃罢了。”

  “当年的合纵连横不过是四国俱弱,都需喘息之机,如今各国国力恢复,你等真的认为,不会有人发动战争吗?”

  没人敢说会有国君不发动战争,现在仅存的四国,各自都有憎恶到想灭了的对象。

  比如陈国,上任国主被吕女刺杀,国人痛恨吕人已久。

  比如郑、秦两国恩怨纠缠更深,现今有秦岐玉当质子两国和缓,一但开战,他首当其冲会被斩首。

  他冷冷道:“战争不止,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庶民因饥荒而离乱,地会荒芜,经济会崩坏,天下生民依旧在水深火热中苦若倒悬,敢问,战争不息,如何养天下人?”

  众士子被他说的耳鸣不已,褚时英捂住胸口,心脏都要激烈的跳出来了,原来这就是他前世壮大秦国实力,欲要统一天下的原因吗?

  有士子低语,“就不能不打,息战吗?”

  褚时英低语,与秦岐玉一同道:“各国争雄之心不灭,便息不了。”

  战争永远不会停止,除非有人能一统四国。

  他道:“‘老子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便是生民性命,唯有以战止戈后,统一天下,令生民休养生息,于万千家园中,开拓耕地、广开商路、盘活经济,方才能养活这天下人。”

  秦岐玉他一人辨千人而不落下风。

  有些清冷的月光透过竹林缝隙落在他身上,配上他如今冷若的面容,仿若月神降临怜爱万物。

  褚时英眼中异彩纷呈,猛地拍手喝道:“彩!”

  “彩——”整个抡材盛会的会场响起经久不衰的掌声和喝彩声,其中尤以郑国士子叫的最为响亮。

  他们以为会与郑季姜打赌的秦岐玉,一定是他们郑人,就算是奴仆,是庶民又如何,他可是褚公的学生,这多给他们郑人长脸。

  “我郑国士子赞同苏钰所言。”

  “我吕国士子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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