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王上病逝垂帘听政(重生)_分节阅读_第24节(1 / 2)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但他在祖父面前只字不提抡材盛会的事,就只单纯照顾祖父。

  她和祖父,一位相信未来秦王不可能镇不住抡材盛会,一位亲自教导知道自己学生几斤几两,都放心无比,便造成了,直到今日来抡材盛会,他们都不知道秦歧玉做了什么准备。

  前世的抡材盛会,秦歧玉因病没能参加上,这一世,他倒是避开了风寒,就是不知,他要论什么。

  察觉到她的目光,秦歧玉向她一颔首,便站了起来,“我有一议题。”

  他遥遥拱手施礼,金丝线勾勒出的方正花纹的黑色宽袖庄重又典雅,在竹林光照下异常显眼。

  众士子窃窃私语,这人谁啊,怎么穿得是黑衣。

  抡材盛会虽是四国盛会,但秦人一向蛮横,不通文墨,从不参加士子集会,便看近日场上士子衣服,白衣吕国、黄衣郑国、红衣陈国,唯他一人穿了身黑衣。

  当下就有人喝道:“敢问足下何人?”

  秦歧玉回道:“在下苏钰,乃是褚公家中一奴仆。”

  “嚯!”士子们轰然震惊。

  “奴仆!”

  “庶人!”

  “这种人,怎么来参加抡材盛会了!”

  众人四下交头接耳,视线频频扫过郑季姜和秦岐玉,原来还有打赌一事。

  郑季姜站了起来,拱手替秦歧玉说话,“诸位,抡材抡材,我们不妨也让他说上几句,看看他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郑季姜想看秦歧玉出丑的心,昭然若揭。

  秦歧玉淡淡回望,这些士子其实也只是表达一下愤慨,他毕竟是褚卜的学生,他们不会真的将他赶走的,但郑季姜这么一说,好似他无才硬要来参加一样。

  信望君听闻奴仆二字,稍惊,而后压下场间声音,“你且说。”

  秦歧玉高声道:“天下息兵,四国止战,然农人依旧不敢回乡,土地荒废,饿殍无数,我之议题:如何养这天下人!”

  众士子顿时哗然。

第二十七章 舌战众群儒(三)

  不再局限于一国、不再包含私心,秦岐玉的议题竟然是如何养这天下人!

  何其狂妄的口气。

  褚时英一改懒散之姿,跪坐标准,双目灼灼望向秦岐玉,心头因他这一句话而滚烫起来。

  原来他的议题是这个——养天下人。

  天下人自然也包括庶民,因年少时被庶民养过,她天生亲近庶民,此时听闻他的议题,竟有一种,终于有人,肯低下高贵的头颅,向下看一看,日子过得艰难的庶民的感觉。

  竟有一丝热泪盈眶。

  好不容易,有人肯为庶民考虑了。

  也有一丝慰藉,至少这一次,她确定,她没选错要嫁的人。

  她的目光太过灼烈,即使距离隔得很远,郑季姜都能感受到,她仰着小脸,全身心荡漾着的信赖与敬佩。

  这天下,是四国国君的天下,如何养这天下人,也应当是国君应该考虑的问题,秦岐玉竟拿此点当论题。

  他给身后士子使了个眼色,黄衣士子猛然站起,呛声道:“哗众取宠!区区庶人,焉敢论天下。”

  “此言差矣,”秦岐玉回道,“抡材盛会天下人均可一论,我自然也可,今日我站在这里,便有这个资格!”

  又有黄衣士子站起,朝四周拱手道:“诸位同道,听我一言,庶人无知,胆敢论天下,我郑国国君英明,国内自是海晏河清,若今日论这议题,那这抡材盛会,我不参加也罢!”

  说着,他起身便要走,信望君摆手,制止住身后奴仆要拦人的举动,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秦岐玉,想看他如何处理。

  秦岐玉正色高声问:“诸位可是怕了?我这议题涉及的政事敏感,让你们这些想要高官厚禄的士子们胆寒了?你们每日都将天下挂在嘴边,怎么养天下人却不敢一论?”

  要走的郑国士子大喝:“荒谬。”

  “荒谬?”秦岐玉面无表情地阐述事实,“你们自诩学富五车,有经邦治世之才,可抡材盛会上所提议题,自私自利,空言大道。

  修建郸阳学宫?就你等读遍天下书,却不知民生,不体恤百姓,不敢论养天下的士子,日后国君有错,你等也万不敢开口谏言。

  原来,你等也不过是一群胆小如鼠的误国误民之徒也!”

  “啪!”众士子拍桌而起,纷纷怒目而视。

  提过议题的红衣陈国士子扬声道:“那我便与你论!”

  “加我一个,”白衣吕国士子,扇指秦岐玉,“非要将你论到痛哭流涕,懊悔不已来参加抡材盛会的地步!”

  其余众士子齐喝:“加我等一个!”

  而后齐齐同信望君与褚卜道:“我们不如就论这议题!”

  信望君从座中站起高声道:“今年抡材盛会议题:如何养这天下人!高下文野,唯任众士子一同公议也!”

  郑季姜心头一跳,与秦岐玉对上视线,被那黝黑目光所慑,竟有些手脚发凉。

  竹林藏匿的牛皮大鼓,“咚咚咚”被敲响,信望君同褚卜共喝,“抡材之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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