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樱怒之梦（2）（1 / 2）
绘梨衣脸上的表情高速地切换，时而是狂怒的王者，时而是害怕的小女孩，橘政宗鼓起勇气接近绘梨衣，眼中满满的都是贪婪，他逼近到三米以内的时候绘梨衣仍旧没有攻击他，而是像小孩子那样惊恐地抱住了头。
这个动作最终给了橘政宗天大的胆子，他猛扑上去，把绘梨衣扑倒在地，把她的裙子撕开，露出雪白的背脊。
在橘政宗的撕扯之下，绘梨衣变得赤身裸体，青春曼妙的曲线看上去美得让人心惊胆战，但此刻橘政宗在意的已经不是她的美，而是那个在她皮肤之下爬行的、蝎子一样的东西。
“何等伟大的生命！何等伟大的生命！”橘政宗把赤裸的绘梨衣抱紧在怀里，“你怎么是人类能够杀死的呢？”
橘政宗激动的泪流满面，他亲吻绘梨衣的嘴唇，把她向着天空托举，像是把祭品献给某个至高无上的神明。
源稚生不可置信都看着这一幕，虽然那位已经给他说过了橘政宗是个阴谋家，但他还抱有一丝侥幸。
他潜意识认为橘政宗是可以信任的，尽管他潜意识也认为那位是可信的。
可眼前出现的景象是如此的不堪入目，自己尊敬的老爹，蛇岐八家大家长橘政宗表现出如此癫狂变态的一目，不！说变态都在侮辱变态！他现在活像一只发情的野狗。
如今出现的情景彻底颠覆了橘政宗在源稚生心中的形象，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他敬若父亲般的存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
不对……只是幻境……
源稚生感到大脑一阵刺痛，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
源稚女……绘梨衣……樱……夜叉……风魔小太郎……八岐大蛇……王将……
他不明白这些破碎的画面想表达什么，但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
橘政宗不可信！
那声音带有不可违逆的命令，仿佛某位至尊的神谕！
源稚生几乎下意识的就相信了祂，橘政宗在他心中的形象彻底破碎。
他是个很敏感的人，对这个世界的恶意尤其敏感，不会轻易相信什么人，相信过的人伸出两只手就能数完。橘政宗可以说是他最信任的人，他无法接受橘政宗的欺骗，这就好比被自己的父母欺骗，被自己的家庭放弃。
“ばかやろう”
燥热的龙血在他的血管中奔流，源稚生愤怒的嘶吼着，龙血中易怒，嗜血的基因正疯狂摧残着他的理智。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他只知道他要撕碎橘政宗！
“嗯？你还活着？没有死在梦貘里？”
梆子声再一次响起，直接压制了源稚生的龙类意志，源稚生无力的瘫坐在地，纵使拥有世界上排得上前列的身躯，此时也无法撕碎橘政宗的肉体。
他靠在解剖台旁，如同一只被抽走脊梁的败狗。
“哥哥……”
源稚女轻声喊道，声音颤抖。
此时他不在是那个风情万种的风间琉璃，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大男孩。
“正好，正好！瞪大眼睛看好了，你们接下来将目睹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手术，这是一条伟大的进化之路！这是黄泉之路贯通的一日！”
“能亲眼目睹黄泉之路的贯通，你们应该感到荣幸！”
橘政宗站起身来，一步步远离绘梨衣。
“我的学生们，坚持着别死，用你们凡俗的眼睛看看这伟大的一幕，否则你们会死不瞑目！”
兄弟二人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从绘梨衣的身上生出了细细的白丝，那些白丝从她精巧的鼻尖，下颌，发梢，指尖延伸出去，和周围的白丝贯通。
她如同一个被遗弃千年的人偶，身上挂满了蛛丝，但情况恰恰相反，一场生机盎然的进化正在白丝结成的茧中发生，源自白王的基因正在改造她的身体。
“哦，对了，你刚刚在昏迷对不对？”
“我相信你已经猜出了很多，但完整的真相还是只能由我来为你揭示，凭你们有限的智商永远只能猜出一小部分。当然，我非常乐意花上几分钟给你解释，因为没有人知道的成功实在太寂寞了。”
他微笑着，摇头晃脑。
“虽然很快我就得忍受寂寞了，每一个坐在王座的生灵都是寂寞的，这是权力的副作用。”
源稚女想抱住源稚生，可他不敢，哪怕到这种时候，他依旧与自己的哥哥有隔阂。
“我的全名叫荣格·冯·赫尔佐格，曾是第三帝国科学院里最年轻的科学家，也是黑天鹅港的唯一负责人。世界上最了解龙的人类。”
赫尔佐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虽然血统上没法跟你们这些怪物相比，但我像巨龙那样思考。”
赫尔佐格又带上那幅公卿面具。
“没错！正如你所见，你所敬爱的橘政宗和王将是同一个人，只不过一个戴着面具，一个没戴面具而已。我是你们两个的老师，我通过影武者操纵猛鬼众和蛇岐八家。你们太缺乏野心，是我教会了你们彼此仇恨彼此战争，你们才会不计一切代价去寻找神，因为谁都不希望神落在对方手里。如果没有我，你们再过一千年也别想找到神！”
“至于你们？你还有你弟弟都是我用上杉越的基因培育出来的胚胎，虽然你们是很成功的产物，但你和他都只不过是实验的副产品而已！”
赫尔佐格指向绘梨衣。
“但你们加起来都不如你们的妹妹有价值，对！就是这个表情！你们其实是三兄妹！”
源稚生震惊的瞪大了两眼，绘梨衣……他的妹妹！怎么可能！
他突然想起来了，绘梨衣对他的依赖建立极快，对于绘梨衣这种关在金库中的女孩来说根本不正常。
源稚生也没法解释自己对绘梨衣的感情，绘梨衣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取代了源稚女，但源稚生又怎么会轻易地让另一个人取代跟自己相依为命那么多年的弟弟？
如果绘梨衣是他的亲妹妹，这种依赖根本就是血缘造成的，她对绝大多数人都疏离而冷漠，但对源稚生的信任却是毫无理由的。
原来他们都是同源的东西，绘梨衣……是他的亲妹妹！接二连三的冲击让源稚生的脑海一片空白。
源稚女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是啊是啊，绘梨衣，她是你们的亲妹妹，你们这些怪物当然是亲兄妹了，否则世界上怎么会突然冒出那么多超级混血种？你们是怪物的一家！是不是很惊喜？”
“她是白王圣骸最完美的宿主，她将为我过滤掉白王的意志！圣骸就是白王留下的寄生虫，被它寄生的东西虽然能够进化为龙类，但是意识也被剥夺，只不过是让出自己的身体帮助白王复活而己。”
“想要保留自己的意思进化为龙，就不能让它寄生在自己身上，要用另一个容器让白王圣骸寄生，然后和孕育中的白王换血。”
“王的胎血具备最强的活性和最弱的毒性，那是万能的药。”
“她生来…………就是容器？”源稚女呆呆地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茧中时而传出巨龙咆哮的声音，时而传出女孩的哀哭，她的灵魂被死死囚禁于意识的底层，孤独地哭泣着。
源稚生瞪大双眼，浑身微微颤抖，他现在恨不得上台生吞活剥了赫尔佐格，可他现在榨不出一点力气。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的弟弟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极恶之鬼，相反，他的血统很稳定。”
“你说什么！”
源稚生和源稚女都猛地抬起头。
赫尔佐格似乎没注意到为什么源稚女也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继续说着：
“你的弟弟根本不是什么极恶之鬼，几乎每个黑天鹅港的孩子都做过脑桥中断手术，这种用于治疗癫痫的手术经过我的改进，会制造出双重人格，而你弟弟恶鬼的一面就是他另一个人格，我只不过是引出了暴戾自我的人格，再对它进行催眠，于是就变成了你所看到的疯子和恶鬼。”
“还有，是你亲自把绘梨衣送上红井的，是你亲手把你妹妹送上深渊的车，怎么样？惊不惊喜？”
源稚生静静的听着这残酷的真相，原来自己这一生都生活在谎言与欺骗当中。
自己的弟弟不是极恶之鬼…………当年，他亲自把蜘蛛切递进稚女的心脏。
稚女的人格一定很恨自己吧！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抛弃了他…………
当他听见是自己将绘梨衣送住红井的时候他呆住了。
他亲自将自己的亲妹妹送上通往地狱的车……
源稚生突然感觉到无比的疲惫，本该暴怒的他此刻却无比平静，但如果仔细看他眼睛，平静的眼中仿佛藏着更加嗜血的怪物。
他已经猜到了这是言灵·梦貘，但梦貘并不是凭空制造噩梦，也就是说这些真实发生过，这是绘梨衣的噩梦。
难道那位给绘梨衣看了关于未来的投影？！
难道这些都会在未来发生。
刚才还在用幻境欺骗自己的源稚生此刻彻底认清了现实，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绘梨衣是自己的亲妹妹，自己的弟弟原来不是极恶之鬼，自己最敬重的橘政宗是幕后黑手，他策划自己与源稚女的决裂，自己，还有源稚女、绘梨衣，以及整个蛇岐八家都是赫尔佐格手下的棋子。
现实中橘政宗死了，但王将出现了，赫尔佐格还没死！
赫尔佐格太过高兴也太过得意忘形，他兴奋的狂舞起来。
“可惜时间不是很多，不然我一定好好给你们讲讲我怎么和邦达列夫斗智斗勇，并且吃掉他的价值走到现在的。”
源稚女紧紧抱住源稚生，哪怕自己被源稚生身上竖起的鳞片刮的鲜血直流。
源稚生回头看向源稚女，源稚女那恶鬼一般的面孔已经彻底消失不见，那是一张源稚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那是稚女的脸，而不是风间琉璃那个恶鬼的脸。
这不是极恶之鬼风间琉璃，这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源稚女。
“来吧，让我们为新生的白王增加一些营养，珍贵的皇血一定是白王喜欢的吧，你们的基因有助于白王的补完。”他把奄奄一息的源稚生和源稚女放在小拖车上，推向孵化中的绘梨衣。
源稚女死死的抱住源稚生，用极其微小的声音说：
“哥哥，如果我们在梦里认为自己死了，那我们就真的死了，如今言灵已经失控，我无法关闭它。”
“坚持认为自己没死吗？可那样我们就被永远困在梦里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源稚生说
源稚女听完抱得更紧了。
和自己的弟弟相拥死在一起似乎也不错，如果忽略掉此时正在发生的事情的话。
“要活下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