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道合一（1 / 2）

万历四十八年

九月初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三通鼓后，鸿儒寺卿余启元高声唱礼，随后由锦衣卫担任的“大汉将军”奏响铜钟，百官再次山呼万岁。

原本唱礼只是鸿胪寺丞的职责，但鸿胪寺丞李可灼此刻已被软禁，余启元害怕再出什么差错，便前来亲自唱礼，也幸好十几年前他也是做过鸿胪寺丞的，那套流程熟悉的很。

一个目测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却着冕服落座于上龙椅之上，若是瞧得仔细便能发现他虽看似极其镇定，但眼底却难掩一丝波动。

他便是明光宗之子朱由校，而此刻他才刚刚从乾清宫走出。按理说明光宗朱常洛驾崩，他便是新皇，理应在皇极殿召见百官，但由于万历二十五年三大殿再次失火皇极殿还没有修缮完成（没钱啊），这次临时上朝便选在了文华殿。

数以千计的京官却哪里站的下，只得站在文华殿外皇极殿的广场上隔空遥拜。

“起...”

鸿胪寺卿再次唱礼，两排大汉将军挥舞净鞭，打在空中“咧咧”炸响。

不过五品以上官员可不用陪着他们罚站，早早的便入了文华殿，此刻已谈论起来。

朱由校身边，一位身穿赐服，脸上无须年近五旬的老太监尤为显眼。

他便是太监能够达到的人生巅峰，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前几日王安有事外出，却没想宫中突生变故，如不是与杨涟、左光斗等人兵行险着，此时的朱由校也许还被李康妃挟持在乾清宫。

又过了盏茶功夫，堂下的窃窃私语非但没有减少，却陡然增大许多。

“大行皇帝陵寝自然应当选在昌平，速速建成才不会使大行皇帝蒙尘...”

“胡说八道！时间哪来得及？”

“怎地？那王大人可有高见？老夫洗耳恭听...”

“荒唐...”

整个大殿嗡嗡直响，比之菜市口也差不了多少。大太监王安脸色难看，新皇坐在龙椅之上，这些朝臣却视若无睹，简直岂有此理！刚想出声训斥，朱由校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他知道诸位大臣此刻这番也并不是故意为之，要知道他那个万历爷爷可是几十年都不曾上朝，文武百官早就习惯了如此大吵大嚷，只是他眼神之中微微有些暗淡，悄悄的摸了摸冕服袖口里藏着的一只木雕。

那是一只由梨花木雕琢而成的小狗，虽还未完工，却栩栩如生，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小狗的双眸虽然紧闭，但眼珠儿却在眼皮子底下来回转悠，就好像一只熟睡的小狗做起了梦。

“若我不是皇帝该多好...”

虽是这样想着，但他面色如常，终于清了清嗓子，道：

“爱卿...诸位爱卿莫要再吵了...”

“说句话呀！

是是是，都是为了救他小丫头才会被那怪物捉了去，可谁能想到那妖僧如此狡猾...竟然假装逃走，却又半路杀出偷袭！”

不过不用担心，既然小丫头是他上官要找的人，肯定没有生命危险...咱们还有机会！你就不要寻死觅活了！”

灵烛趴在小河边的鹅卵石上，终于忍不住的怒斥，她浑身的火焰似乎都暗淡了几分，而她的旁边则是一直沉睡不醒的岳永安，此刻的他身上的火焰虽然灭了，但情况看起来却很糟糕。

胸口的皮肉大块大块的烧伤，让他闻上去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气。

“有什么好说的？”

秦莹儿面无表情，“小兄弟帮了我，妾身也把他的命救了回来，就算是两清了！小怡我自己会去将她救回来，就不劳两位再费心了，咱们还是后会无期吧！”

秦莹儿此刻在心里懊恼不已，义姐交代下来的差事重要无比，自己还是疏忽了，让那归乙寻到了可乘之机，眼下小怡被抓了去，若是用以威胁义姐，这件事无比的麻烦。

这小兄弟虽然不错，但若是和那么多百姓的性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我已用秘法保住了他的一条命，可最终能不能活下去，还是要看他自己的了...”

说完秦莹儿便要转身离开，眼下小怡虽然被那归乙抓走，可他毕竟重伤未愈，这天也晴了，没有了雨水对她拢烟儿技法的限制，若是再次遇见他，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别...别走！”

“啊，登徒子你醒了！”

说完，岳永安却剧烈的咳嗽起来，“秦...多谢秦夫人救命之恩！容我再休息片刻，咱们一起去救小丫头...”

“你就别操心了...”

秦莹儿与之前熟妇的样子判若两人，也不知哪个才真的是她，“你这幅模样，只会拖后腿而已...我劝你，还是先搞清楚自己还有几日好活吧...”

说罢，秦莹儿从怀里拿出了一只小巧脂粉盒，打开之后轻轻拍了两下，随即便有一股几不可见的青烟儿升起，随后指向某处。

秦莹儿瞅准了方向，竟一溜烟儿的走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