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客栈闲暇（1 / 2）

满月客栈的客房不大，除了一张挂了白纱帐子的床具，条条凳凳，另摆了一对高高的方几，几上两个青瓷花瓶，里面插着鲜艳的花朵，醺得淡香满房。

日光刺过阳雕了牡丹、玫瑰的窗牗，打在花儿上，把花瓣照得敞透清亮。张清离倚站在窗牗边，一面听着窗外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往发出的吵闹声音，一面看着手中捧着的书籍，是他刚从城中书铺购买的《五王演义》。

《五王演义》摆在书铺最显眼的地方，根据书铺掌柜的说，虽然这书的价格稍高，但一直是他铺子里最畅销的。

张清离倒没觉得他在吹嘘。他在书铺前驻足了一会儿，大概浏览了一遍市面上的书籍，前来买《五王演义》的人就来去了好几拨。

一字一句地细看了许多章节，张清离没从书中看出什么武学内功或其他神神鬼鬼的玄奥东西，这只是一本描述五王共治时代天下分合、历史发展的演义小说。

传说上古时期，人类食生肉、著兽皮衣，搭建茅草屋或挖地洞为居所，用木石器具与穷凶极恶的野兽搏斗，在洪水、干旱、天雷等灾祸中艰难存活。羲王、巢王、燧王三人创立武道，使人类能强其体魄、撕裂野兽，得以在凶险的环境中延续下去。

三王时代之后，人类迈入城邦文明。接替三王统领人族的，是另外五位王者。其居于东者，名为东君，统领着东方平原山海；其居于南者，名为湘夫人，统领着南方河流丘陵之地；其居于西者，名为终南老人，坐钟南山，掌控西方高山深涧、壮丽高原；其居于北者，名为辰圣，掌控北方白山黑水、沃野千里。

居于中者，自号为浮黎王，统领浮黎部落，面南背北，君临中央天地，攻伐不臣。

《五王演义》，写的正是五王时代，天下分分合合的历史走向。

在张清离看来，书中的逻辑很是严密，但许多事件、人物之生平，带有浓重的神话色彩，虚构之处较多。他原来在山上便读过一些史书，凡是涉及到五王时代的，大都所记模糊、语焉不详，或者干脆只有寥寥数语。不是写书的史家不愿记录，而是五王共治时代和三王时代一样，都属于上古。那时人族没有编写史书的惯例，很多事迹无法流传下来。

五王时代之后再过约一千年，七国争霸，人类才进入信史时期。而七国争霸距张清离所处的时期，也有近千年。所以不论三王还是五王，都实在太过久远。

张清离想，这本《五王演义》，大概柯筠在写时，加入了自己的许多幻想吧。内容确实精彩，在他看过的演义小说里质量数一数二，然则终归是一本演义小说而已。他人说的文昌帝君点额的传言，感觉名不符实。

他将书扔在桌上，用茶盏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对练功间隙正休息擦汗的罗海铭问道：“小罗，写这本书的柯筠先生，今早楼下一直在谈论他，别人都说他在建邺很有名声，你熟悉么？”

罗海铭扭着酸苦的臂膀，正龇着牙咧着嘴，心里抱怨着学武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听张清离问了，吐了一口气，道：“柯筠先生？我在建邺听他讲过几次书，确实精彩。”

说完，又继续着他的擦汗大业。

“...然后呢？”张清离见他闭住了嘴，疑问道。

罗海铭把汗巾往肩上一搭，不解道：“还能怎样？只是一个说书先生，样貌体态都普普通通，又不是长了三个眼睛五条胳臂，没见着哪里神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