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金蝉脱壳(1 / 2)

子产前些年的改革在各方面提升了郑国的实力,从人亡政存来看太叔是一个不错的继任者,但他并没有才华再去继续往前推动子产的理想。

作为一名改革家,虽然子产前期是顶着各方压力在推行自己的政策,但在他执政后期已经赢得了举国上下的赞誉,这对一个改革家来说极为不易。

与其说太叔是缺乏才华,不如说他缺乏一力担之的决心。

子产在军事领域的改革最重要的就是前面提到过的“作丘赋”,赋是对车马兵甲等军需费用的征收,古往今来军力都是跟钱挂钩的。

此时孙泓和太叔等人正在前往城外军营的路上,三人同乘一车延洧水向西北行去,身后百余侍从亦驾车同往,一路气派无比。

军营在密县和新郑中间,不多时便赶到了。

“此次郑国出兵几何?”赵引问道。

“足两伍。”太叔语气略微骄傲。

一伍是一百二十乘,“乘”是此时军队的基本作战单位,有点类似后世的布坦协同,一乘包括“革车一乘,士十人、徒二十人”。

也就是说这次郑国出兵七千余人,人数占了联军的近七成,这对于一场并不与自身利益相关太多的战争来说已经是尽力之举了。

孙泓看到待检阅军士多以矛、戟、戈、殳为兵器,贵族用的剑在战争中其实并不作为主要兵器,而在这些兵器的青铜刃上刻着神秘的花纹——阵纹,根据军士在小队中的分工有增加力量的虎纹、增速的鸟纹还有二者兼备的兽鸟纹,作为连接节点的军官则是花蒂纹。

这些阵纹的本质是利用军队众人凝聚的势,因此单人持阵纹之兵毫无作用。

但最重要的阵纹因为面积原因还是镌刻于战车之上,郑国统一铭刻凤鸟纹,这可以在战时凝聚全军之力形成一只翱翔九天之上的战兽用作攻伐。

检阅的过程十分无趣,几人立于台上只看挑选出来的几十人驾着车在前方手舞足蹈。七千多人大部分人在后边杵着,披甲之士并不多,其余人为“徒”,就是普通步兵。前者可以在甲胄上额外铭刻阵纹提高战力,后者大部分为庶人,甚至部分人兵器上也无阵纹,孙泓有点怀疑郑国军队的战斗力。

“这战舞还不如昨天的乐女呢。”

胖子和太叔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孙泓无聊地到处乱瞄,突然想起兄长对战车的论述,他将战车分为“革车”和“驰车”,就是重型战车和轻型战车,二者在战场上各有分工。再看郑国车种混杂,也不知道这太叔高兴个什么劲。

中原战事以车兵为主还是因为平原较多,反观吴越几乎没有车兵,两军交战尽是步兵厮杀。无疑步兵成军成本要远远低于车兵,兵道的威力又很大程度取决统军人数,再加之兄长传道天下后阵纹就会没有存在的必要,到时候车兵这一兵种怕是要彻底淘汰了吧。

以此观之,已经以步兵作战为主的吴国有霸主之资,这可能也是他在南方能屡次战胜楚国的原因。

孙泓有时也会感慨,各国争霸的背景下类似子产“作丘赋”这样从根本上增强军力的改革会越来越多,战争规模也会越来越大,莫说天下承平之日能够到来,维持现状对天下人来说都会是奢望。

从这个角度来说孙武也不过是顺大势而为罢了。

“大乱将至啊。”

大阅快结束时孙泓突然转头对太叔说道:“,吾吴越之人性烈好斗,泓自幼便崇慕军伍之事,今日可否领军作小儿戏?”

赵引闻言有点好笑,孙泓一路给他的感觉都是玩世不恭,知道其目的后又深感此人老谋深算,而他此时的请求又像是村口拿着木剑带领一群小屁孩玩耍——作小儿戏。

太叔听到这位“贵客”奇怪的请求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想亲身上阵来观察我军战斗力?这位郑国执政并没有怀疑孙泓想趁机做点什么,毕竟操控所有阵纹的虎符在他手上。

……

孙泓站在战车上看着这七千多人不禁心潮澎湃,这是他第一次领军,第一次近距离感受扑面而来的杀伐之气。他的指挥在赵引二人看来十分可笑:孙泓剑指西方则全军西驰,剑指北方则北驰,完全就是带着人在这个大平原上瞎跑。

太叔咳了咳,尴尬又疑惑地问赵引:“赵家主何故看重这……”“顽童”两个字没说的出口。

赵引也略有尴尬,然后一脸我能怎么办的表情看着太叔:“说不得我等他日还需倚仗于他。”

两人就只能看着孙泓玩闹。

其实孙泓此举意在麻痹二人,而他需要的只是军队“服从”他这个事实并且远离太叔这位第七境。郑国居天下之中央,军队又没有常年杀伐聚煞凝气故以中央之神“后土”所掌土行之气为属性,这他也早有预料。

趁着此时有大军遮掩,一股厚重至极的土行之气在他手中凝聚,但受制于军队规模其威势只能刚刚进入第六境。

最重要的一步来了,孙泓到新郑后恰巧对五千言有所感悟: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舆?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而这句话之后一句是:

“多闻数穷,不若守中。”

他从昨日开始就隐隐能感受到一股陌生的道韵,心一横开始尽全力凝聚心神将这种“发而未发”的“守中”之感与道韵相融。

成功了!

孙泓赶忙将这股道韵汇入手中的土行之气,前者从根本上与后者融为一体,甚至逐渐将后者那股不稳定的属性改变,加之土行本就以平稳厚重著称,这股力量最后凝结成了一颗土黄色珠子,它被孙泓偷偷地扔在战车的角落。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