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1 / 2)

大魏武泰元年

四月十三,洛阳河阴。

河岸处正有两位覆甲之人并排行走,半晌过后,其中一人言,“若说落得此番田地,实乃洛阳宗室,罪有应得。今日之景,臣下喉有一言不知是否当讲。”

“高郎,但说无妨。”另一位皮肤白皙的英俊汉子回复道。

高欢咽了咽口水,随即单膝下拜,道:“臣...恳请尔朱将军称帝。”

尔朱荣表情复杂,只是走上前,扶起高欢双臂,叹道:“此时称帝,为时尚早。”

高欢并未肯起,反倒是托住尔朱荣的双肘,语气诚恳,“成大事者,不恶小节。当今天下异变,元氏腐朽,南有萧梁,东有贼患,此乃天赐之良机啊!将军。”

说话间又有一位身穿甲胄的中年汉子快步上前,亦是单膝下拜,那人叫嚷道:“将军,切莫相信恶言。此人之话柄,断不可信。今元氏虽为衰微,可我等皆为义兵,此时若是再行逆施之举,臣性情刚烈,便直言,祸生肘腋矣!”

高欢面色不变,连眼神都未作闪躲,他冲着尔朱荣朗声道:“贺拔都督,何出此言?我高欢一片赤诚,天地可见!此刻不成王道,莫不成待到元氏崛起之秋日?”

二人争吵间,正在踱步的尔朱荣却停下了脚步,冲着二人后方微笑道:“谦玉,此二人之言,如何?”

高欢、贺拔岳二人眼光一瞥,均默不作声。

“无需多言。”一声过后,身后男子眼神一冷,一把三尺青锋赫然架在了高欢的咽喉。

高欢颈间渗出血渍,仍是面不改色,余光一扫,瞧见了三尺青锋的剑身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太平真君”。

大魏太昌元年

十月十八,武隍城。

只听得“轰”的一声,一道血影飞驰而过。浑身疮痍的元姓王爷,被一厉鬼模样的赤发老者一掌轰出门外。罡气所撩起的碎石更是将北魏的这位王爷打的血肉模糊。

那老者分明一副病入膏肓之貌,声音却同壮年汉子一般清脆洪亮。

“元皋,老朽早说过了,你不是紫薇转世。天赋尚可,为何自寻死路?”

元皋喷出一口淤血,挣扎坐起身,厉声大喝道:“惔虚老魔,你说不是便不是?本王学佛三载已是一品菩萨。怎的当不成紫薇大帝?”

那老者眸中透着杀机,声音仍旧平稳,“愚不可及!不言胡汉难同立,单论修佛成道,贻笑大方罢了。”

元皋左手扶住石墙,缓慢稳住身形,外体上狼狈不堪,但语调上依旧是那般铿锵有力,“文瘿!你少他妈装糊涂!紫薇转世寓意着什么,你当本王不知晓?”

赤发老者看了看元皋手中已经被折断的青鞘长剑,心中升起几分讽刺,淡然道:“到底不是“太平真君”啊。想来你一个皇氏宗亲竟然连祖上的配剑都弄不到,还妄图逐鹿天下?扭转乾坤?”

元皋双眼流出血泪,原本强撑着的那口先天炁,一轰而散。他一屁股跌倒在地,大口喘息着,“惔虚仙人...你为什么对紫微大帝这么执着?死也让我当个明白鬼,成吗?”

文瘿嘴角带笑,缓步向元皋走去,“紫薇大帝怎的也不是胡人!要不是叶白裘那混蛋,这天下哪有你们胡人的气运。”

“荒谬。天下唯雄者居,何来气运之谈?你这老混蛋快活两百年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文瘿俯视着面前的年轻人,表情依旧不屑,“元皋,说说吧,引老夫来此何为?”

“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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