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这就成了22（1 / 2）

黄平作坊内，一身黄袍的萧广淳正端坐在青衫先生对面，默默念着佛法。江夫子侧耳倾听，不出一言。

老和尚的表情愈发不自在，他是打心里害怕面前这位书生。不知道自己最近犯了什么事，被“请”到了这里。

青衫先生正在看着一本书籍，眼神从未落到老和尚身上，萧广淳来此已经有半个时辰，大先生不开口，他也不敢吱声询问。

又过了半晌，萧广淳鼓足勇气，侧眼顺着江夫子的视角，瞧清了那本泛着青黄的书本，上面没有半个字眼。老和尚心中有困惑，有些按不住性子，开口说道：

“玉公子，松筠先生的受箓为什么要给姜嬴啊？这孩子儒释道三家都没有天赋，白白浪费仙人妙法，老朽愚笨，实在是想不明白，还望先生解答。”

老和尚猜不出青衫先生心中所想，拐着弯开始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好处有二，一来，自己可以通过姜嬴的事宜，了解大先生现在是什么心情。二来，青石街的老道士亦是尘世仙人，又是松筠先生的受箓看着这两人的面子，大先生应该也不会迁怒自己。

青衫先生停止了翻书的动作，他正过身子，知道了老和尚说起此事是为何，他扫了一眼萧广淳，“受箓是仙人妙法不假，松筠先生是儒家的脊梁，我也不好多做评价。倒是你这个大和尚，安的什么心，让那小子学习白骨观。俗家子弟学习这东西，都会影响颇深，更何况他还是个修士。”

儒生眼神不善，老和尚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自己当年被其抓到小镇的那一幕。三圣齐修的大武夫，连自家老祖都死在他的手中，自己这个寻常的一品菩萨，除了束手就擒，还能做什么。

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老和尚不敢大意，细细品味着江夫子话柄中的意思。青衫先生亦不着急，静候答案。

老和尚心中忐忑，解释道：“玉公子，您也知道，白骨观是可以自行控制的。那孩子又生了文胆，应该不至于影响他日后的修行。”

老和尚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心中想的却是，即便自己不让姜嬴学习佛法，计玄也不会将他带入道门。又不是哪个生了文胆的书生都能读书读出来个天人境。自己这番行径还算耽搁少年了？江夫子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

儒生并不接茬，依旧盯着老和尚，不发一声。

萧广淳补充道：“玉公子，姜嬴现在还在小镇待着，老朽是不是能理解成。他不是贺先生要找的人，亦或者这洞天福地的儒家气运还是苏祁身上，同他姜嬴没有半分关系。既然那样的话，老朽也算帮他开悟了。”

江夫子展了展眉梢，脸色有所缓和，“九仞真人不是还在呢嘛，用你多管闲事。”

老和尚摇了摇头，“玉公子，你们尘世仙人为什么这么看中这小子，老朽不知。但老夫这双眼睛还是能看清，那孩子的命数。我知道太玄山一直在寻找紫薇转世。我可以负责任的跟你讲，那孩子不是。小镇中除了白尚有天人庇佑，再无他人。”

儒生若有所思，手指轻点石桌，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刘梓欣不错。”

萧广淳上了年纪，早就有了遇事波澜不惊的境界。但听到这句话时，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知道儒生有敲打之意，但罪不至死。他调整好了心态，捂住嘴，讪讪一笑，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江先生谬赞了。”

青衫先生摆了摆手，不打算再继续交谈下去。老和尚伸手作揖，起身便走。

行至中途，身后之人似乎下了很大决心，道：“老佛子，姜嬴的白骨观，你还是要尽力而为的。”

姜嬴的这番说辞，让少女一愣。昨日还个痴汉似的少年，今天怎么装上正人君子了。少年不肯与自己接近，会不会是猜到自己的身份了。

“姜公子，真能开玩笑。奴家先上去了。”

姜嬴正有此意，只要自己不同少女有身体上的接触，想来以自己的定力，对付一个星期，不是手到擒来。他低头瞧了瞧。

“今天可得争气啊。”

还是那间好似婚房的小屋，姜嬴推开门，有了先前的教训，没同少女说一句话，搬了个椅子，远远的坐在墙角，“桃姑娘，请开始你的表演。”

夹竹桃猜不出少年心里打得什么算盘，迈着小碎步缓步向姜嬴靠近。

“停，桃姑娘，先跳支舞吧。”

少年目光灼灼，同昨日并没什么太大差别，夹竹桃也就没多想。权当是少年想来“素”的方式。她将自己的外衫褪去，丢到了姜嬴身上。

“公子，可否在此等待片刻，奴家换身装扮。”

姜嬴正襟危坐，心中暗自默念了几遍老和尚教给他的白骨观。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夹竹桃推开房门，与其一同进来的还有昨日姜嬴撞到的美妇人。

姜嬴拱手致歉，“不好意思了，夫人，昨日是在下唐突了。”

美妇人进门的那一刻，慧眼大开，也看出来了面前的落魄少年真长出了文胆。故作聪明道：“都说自古多情皆文人，公子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真是大丈夫也。”

少女脸色有了些许变化，姜嬴心中更是有了退走的想法，心中暗自盘算，“这妇人说的什么混账话。她是不认识我嘛。不知道我也是个道士？”

想到此处，姜嬴站起身冲着二人拱手，“还是下次，再见识一下桃姑娘的舞姿，在下还有事，就不在此处多留了。”

夹竹桃上前挽住少年的手腕，“公子，要是现在走了。奴家会被他人耻笑的。方才下去的时候，人家与已经跟干娘夸下海口。还请公子看完奴家这一舞后，再做定夺。”

姜嬴来此本就是混时间，他瞥了一眼美妇人，兴许只是此人说新秀，不了解自己的底细。少女一再坚持下，自己要是这般扫兴，明日再来可就成问题。

“姑娘请。”

“公子再稍等片刻，待奴家取乐器。”

到了厢房，夹竹桃彻底没了好脸色，回身给了美妇人一巴掌，“你怎么回事？这般多嘴。”

美妇人自知失言，当即打算跪坐，少女一挥手，“去把西域那套衣服取来。”

“姐姐，这是为何？”

少女眼神深邃，“老娘今天睡定他了。我倒要看看他是谁家的暗子。”

美妇人瞠目结舌，“姐姐，不至于吧，姜嬴怎么会是暗子呢？他那身根骨放在镇外就是白丁凡人。”

夹竹桃握紧粉拳，“一睡便知，快去吧。耽搁时间长了，我怕他跑喽。对了，给蜜香也取来。”

又过了半炷香，香门打开，姜嬴循声而望，只见夹竹桃身上竟只着红纱遮住丰满的铜体，长及腰际的墨发肆意散在身后。她舞步轻移，三两下便来到了少年面前，胸口处随之颤出一层波浪，叫人不忍移开目光。

姜嬴吞了吞口水，轻咳两声，“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