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正是修行时15(1 / 2)

姜嬴心中知道在烂衣祀教书的大先生不是不是凡人,但在今日这种大场面见到他出手,除了大开眼界外,还是被这种狠辣程度给狠狠的震撼到了。

被其镇压在地的郭仲怀,周身皮肤瞬间破裂,好似身体里的血管齐齐崩裂了一般,很是渗人。姜嬴看不见少女的脸色,但估计她此刻应该也像自己一样,周身战栗。

方浣察觉到了少年的异样,出声安慰。

“姜嬴,你别怕。玉公子没下杀手,郭叔叔不会有事的。”继而又一脸兴奋的感慨道:“这便是真正的尘世仙人嘛!”

姜嬴没了心思去分析少女口中的‘真正的’是为何意,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山下的发生的每一幕。只见青衫先生轻哼一声,似乎收起了些许神通,浑身赤金的大和尚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头部摆正,他口鼻渗血,没了方才的无可匹敌的神态,语气虚弱,“玉公子,我......”

话未说完,青衫先生开口打断,“郭仲怀,念你修行,今日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以后十年不准踏出刀阁。”

言罢,他又望向了姜嬴身侧的少女,“至于小姑娘你,我同你家师父是故交,到时候帮我转告一声,我与他的人情债到此为止。”

方浣身为一个道人,冲着江夫子施了弟子礼,他轻咬下唇,又望了望不远处的姜嬴,“弟子谨记。”

这时郭仲怀从地上爬起,站直身子,似乎有些不服气指向了一旁面色难看的武学宗师,“玉公子,山魈他......”

“速速离去!”

见其发了最后通牒,郭仲怀也没了理论的心思,同样是冲着青衫先生行了弟子礼,盼望着对方能容自己跟方浣说两句话。

姜嬴站起身一脸不解的望向这位平日里教书念学的大先生,刚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只能学着那二人模样,双手作揖。

此刻赤裸上身的中年汉子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悬出身子的柔骨原路返回,冲着青衫先生抱了抱拳,声音有些别捏道:“叨扰先生了。”

儒生瞥了身旁站着的黑衣汉子,冷哼一声,瞬间齐央身体似乎被人打了一拳,一口鲜血喷出,双膝上似乎是有泰山压顶一般,砸在了地上。

“齐央,你是不是嫌命长了?还是你们墨劲柔骨一门,有了另一个天才能顶替你的位置,不怕失传了?跑到这撒野,胆子够大啊!”

这位被誉为当今元武第二的绝世高手,此刻正口吐鲜血,眼角破裂,心中纯净至极,全无半点脾气。默默等待青衫先生发落。

江夫子并未打算同他们这群人说教,见到被压倒在家的汉子,眼神真诚,也没了说教的兴趣,挥了挥衣袖,收回了齐央身上的神通:“宇文黑獭要是信不过我,大可以亲自过来。四氏八族皆是镇外大家的气运数衍,你随随便便就杀了陆家人。当我是瞎子吗?”

齐央眼角兀自流淌血水,但还是忍住了身上的疼痛,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克制住了内心的想法,伸手作揖,“先生,我知道了。”

倏尔,还在低头作揖的姜嬴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他抬首而望,只见那几人都如同稻草人一般,静立不动。

那位小镇教书数载的大先生几步便走到了他的身前,“你心中有什么疑惑,但说无妨。”

经历过方才那般远超凡人的景象,姜嬴没了心气,也没了插科打诨的本领,兀自颔首作揖,不出一言。

少年不说话,让这位冠绝天下的大先生犯了难,他嘴角苦涩,试探性的问道:“你确定不问吗?”

少年仍旧不语,一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江夫子面色逐渐凝重,刚想再询问几句。

少年却突然答道:“夫子,问了也无用,我也没有本事去对付那人。”

虽然姜嬴的言语并不是青衫先生预想般的事宜,但还是轻笑出声,“姜嬴,我记得同你讲过妄自菲薄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姜嬴放下手臂,指了指腿上肩膀上的伤口,他目光灼灼,仿佛有天大的委屈憋在心里,“夫子,我知道您是能人,可我充其量这辈子也就个默默无名之辈。跟他这种怪人斗,大抵就会落得此种下场。”

青衫先生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前方道路虽然看不清,但你不走下去,又怎会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样的?”

姜嬴虽然没有胸怀天下的胸襟,但也不是安于现状的庸俗之辈。他明白青衫先生所讲的典故,只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犹豫再三,少年还是不吐不快:“可是,先生,一个人的出身就决定了此人的未来的前程。要不然历朝历代的皇子为什么要争那个虚无缥缈的位置。世间要是真如圣人说的那样,天下大同。那我们存在的意义在哪?”

青衫先生并没有被少年的言语绕进去,很是谦和的伸手搭在了姜嬴的肩上,像一位老父亲教育自己的孩子一般,语重心长,“那些皇子能争皇位是因为出身,可你身为修士不说兼济天下,怎么在修行上还三心二意的。”

听到此话,姜嬴情绪有了些许激动,“夫子,我要真是修行的料子,我师父能瞒着他的出身吗?太玄山这种世所罕见的门派,会容不下我这一个人?我只不过是一条可怜的野狗罢了,陈惶也好,苏祁也罢,我不认为我比他们差,可您看看,小镇的居民是怎么看待我的。”

青衫先生面色平静,缓缓道:“姜嬴,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师父是瞒着你肯定是有理由的。至于小镇中的那些人,你不试着改变自己,老想着让别人高看你一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连自己都看不起,别人又怎么能看的起你。”说到此话,他顿了一下,看见少年的表情并不是特别的愤怒,这才继续说道:“你又凭什么让别人的高看你一眼。”

姜嬴一愣,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这些年旁人背地里的白眼让他眼角含泪,哽咽道:“所以夫子也是认为,我爹是因为我娘瞧不起自己,才放弃的我们?”

青衫先生一时失言,没了巧舌如簧的说辞,他静静盯着少年的紧蹙的眉头,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最后却憋出了三个字,“对不起......先生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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