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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既明明白她要做什么了,他在这瞬间忍不住泪如泉涌,却还是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垂泪哽咽。

“吾妻清寒,生辰喜乐。愿你救苦弭灾,岁岁无虞。”

宁清寒听着他的话,面上露出笑容,她转眸看向另外二人。

“阿疏,你已经长大了,不要总是和你爹爹怄气,也不要因为娘亲的事自责,过去已经过去了,无所畏惧地向前走吧。”

“宁宁,伯母很高兴能认识你,那些客套话就不说了,希望你能一直开开心心的。”

“娘亲!”池疏霎时泪雨滂沱,同样也想上前去抓住她,却被宁秋拽住了胳膊。

风势渐盛,几乎吹干了他眼中的泪水。

他眼睁睁地看着宁清寒的身影在日光下逐渐虚无,最后又化为了一缕自由的风,吹向东北方向辽阔的雪原。

“啪嗒”一声。

风中掉落下来一块镜子碎片,直挺挺地插进雪地里。

池既明再次跪倒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块碎片,捧在怀中,失声哽咽。

黑气自他身体里溢散而出,却并非包裹着他,而是如云烟般飘到空中消散。

可他还没有堪破自己的心魔。

是宁清寒不愿再留在他梦中,亲自替他做出了选择。

“师姐,梦要结束了。”

谢知予紧紧握住姜屿,轻声提醒她。

周围的一切在瞬间失去了色彩,天空裂出一道道缝隙,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梦境彻底崩塌前,姜屿转过身一把抱住了谢知予。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姜屿陡然睁眼,已然回到了驿站。

她单手掀开被子坐起身,外面不知过去了几日,屋里的火盆早就凉透了,她却不觉得冷。

低头一看,果然是谢知予。

他坐在脚踏上,趴在床边睡着,手还紧紧握着她的,耗着灵力源源不断地为她取暖。

“谢知予?”姜屿轻轻唤了一声。

听见她的声音,谢知予眼睫小幅度地颤了下,如蝴蝶振翅,他慢慢睁开眼。

醒来的第一件事既不是确认回到现实,也不是查看外面的幻梦蝶,而是握住她的手感受了一下温度。

“冷吗?”

姜屿摇了摇头。

若她没有看错,宁清寒消失后掉落了一块镜子碎片,且从大小和形状来看,那便是最后一块过去镜碎片。

原本只是想来北地看雪,没想此行竟还有意外收获。

之前两块碎片又都在谢无咎手中,谢知予身上又有禁言咒,若想查清他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这块碎片大概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姜屿立刻打起精神,拍了拍谢知予的胳膊。

“快起来,不知道其他人都醒了没有,我们得再去逍遥宗一趟。”

谢知予“嗯”了一声,却没有动,只仰起脸看着她。

“师姐,现在可以抱了吗?”

晨间的日光透过窗户恰好笼罩在他脸上,勾出一道金边,细白的皮肤几近透明。

他抬起眸子看着她,仰视的角度竟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乖顺。

……真是神奇。

她第一次见谢知予时还觉得他是朵高岭之花,很不好接近来着。

姜屿在心底暗自感叹了一句,而后弯起眉眼朝他一笑,拍了拍床板。

“可以。”

谢知予会意,坐到她身边,动作娴熟地环住她的腰身,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个拥抱,心里却不似面上这般平静。

虽然他们在一起了,可他还是觉得和姜屿之间差了一点什么,他想和她的关系能够更紧密一些。

他感到内心没由来的一阵焦灼,即便是和她拥抱也无法平息下来。

谢知予手上不自觉收紧了力度,脑袋埋在她肩窝,近乎无意识地轻轻蹭动,仿佛在渴求着什么。

他微微侧着头,喉结滑动,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在她颈侧咬了一口。

似乎是想留下印子,却又怕她疼,舌尖抵着牙齿,在咬过的地方舔了一下。

柔软湿热的触感传来,姜屿瞪大眼睛,浑身一颤:“你、你你……”

他闻声停下动作,抬头望着她,眼中像蒙了一层雾,水光流转,看起来难得显得有些点茫然。

“师姐,怎么了吗?”

他的声音听着有点喑哑:“痛?”

叫他用这样的眼神凝望着,姜屿不免有点心猿意马, 慌忙将视线移到别处,摇了摇头。

他莫名咬了她一口,痛倒是不痛, 就是挺……奇怪的。

脖子上被舔过的地方像有团火在烧, 烫得厉害。总觉得他这个动作有别的意思在,可他又偏偏就这么停了下来。

好像他就只会这么做,或者说, 他大概也就只懂这些了。

该说谢知予这样到底好还是不好?

姜屿脑海中不住的浮想联翩, 总感觉自己像是在带坏他……

姜屿赶紧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晃出脑袋, 伸出手在他背上轻拍两下,示意他松开自己。

“快起来,我们该去找其他人了。”

日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在两人身上打下纵横交错的光影。

谢知予还抱着她没有撒手, 只身体微微向后退开了一些。

他抬眼望着她, 侧脸浸在光柱里,如扇的睫羽上落了点点金光, 给人一种纯然无害的感觉。

“下次还可以吗?”

姜屿一时没懂他的意思:“什么?”

“咬。”谢知予说。

但又觉得这样说似乎不太贴切,他自己反倒先笑了, 又凑过来贴着她的脖子,像对待易碎的珍宝般小心翼翼, 闭上眼睛亲了一下。

末了, 探出一点舌尖循着刚才吻的痕迹舔过。

“想这样亲你。”他退回去,又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问:“下次还可以吗?”

在他的无声注视下,姜屿脸上腾的一下像有火苗蹿起,烧得红透了。

明明要和她在一起时态度那样强势,不容拒绝,可轮到这种事情上又软和下来,总是表现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虽然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装出来的,但姜屿真的很吃他这一套。

“可以。我们都在一起了,为什么不可以?”

姜屿镇定下来,回望着他,言语里有点儿不服输的意思:“但你这样不叫亲,我这样才是。”

她抓着他的衣领,将人扯近了些,像吃雪糕一样,在他嘴角轻轻抿了一下。

正要退开时,却有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牢牢定在原地。

谢知予另一只手拖住她,单手将她整个人抱到了自己身上,他学着她方才的动作,突然爆发出迟来的侵略性,贴着她的唇一下又一下,吻如雨丝般细密地落下。

触、离。

如蜻蜓点水一般。

明明抱得那样紧,此刻却又吻得这样轻。

他睁眼看着她,亲吻的动作始终不曾停下,却也没有继续深入,像是讨好,又像是在索求,仿佛在确认什么。

姜屿同他对望着,心莫名软得一塌糊涂,脑袋也变得迷迷糊糊,完全没法思考。

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不会还是不敢?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姜屿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反客为主,顶开他的唇齿。

谢知予没有任何的抵抗,这个吻有一点生涩,两个人鼻尖磕碰,舌齿也磕碰,他紧绷着背,垂着眼睫打颤儿。

唇舌交融,仿佛有簇火苗在体内蹿起,舔舐着五脏六腑,腰眼也跟着发麻。

他睁着的瞳孔中浮起朦胧的水光,眼尾潮湿,呼吸微喘。

“师姐…”他轻声喊她,而后竟然主动往后退开,和她保持着一点距离,结束了这个吻。

姜屿心觉奇怪,便问他:“怎么……”了。

目光扫到他泛红的耳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察觉到他身体异样,声音戛然而止。

姜屿蹭的一下站起身,语无伦次。

“那个,你、你……其他人应该也醒了,我先去找他们,你等一会再过来。”

“嗯。”

谢知予点头,看着她飞快地离开房间,还不忘贴心地替他将房门关紧。

他收回视线,微微低下头,伸出一点舌尖从下唇上舔过,脸颊上飘起古怪的红晕。

“师姐。”谢知予将这两个字绕在齿间,仿佛只是念出声便能让他感到极大的满足。

他抬起手臂,闻到自己身上残留的属于她的茉莉香气,沉醉其中般弯起眼眸,在安静的房间里反复念着“师姐”二字,表情渐渐显露出痴迷。

谢知予从来不是一个情绪丰富的人,无论对人或者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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