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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在皇宫脚下,他们要想带着人彻底离开就得出城,而城门处还有一批禁军看守,可以阻挡一段时间。

赢夙顾不得规矩,骑着马在盛京城内横冲直撞的追,可当他感到城门的时候,预料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城门处一片祥和,根本没有什么打斗过的痕迹。

没走?!

苏海成和年战西竟然没有远走高飞,那么他们现在会躲在哪里呢?

赢夙叮嘱守城的侍卫加强戒严与搜查,一旦发现年战西和苏海成的踪迹,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报上去。

安排好,赢夙便带着手底下的人,在盛京城内搜查。

这两人挺会躲,搜到天黑总算有了一点收获。

不过他们只找到了苏海成,并没有找到年战西,由此足以证明长缨骑和年家军只是偶然碰到一起的。

只是有一件事赢夙想不通,苏海成为什么会死?!

看着眼前这个还热乎、但没有了呼吸的人,赢夙的头多少有那么一点大,而接下来的传话,直接叫赢夙一个头八个大了。

负责追踪年战西踪迹的人跑了进来,欲言又止道:“大人,我们找到年战西的踪迹了。”

“找到了就把人抓回来啊。”赢夙道:“做什么先跟我汇报。”

通报之人道:“属下无能,人实在抓不回来了,年战西已经和年家军的大部队......汇合了。我们的人手不太够。”

年家军的大本营在盛京城的郊外,其中只留了一小支百人的队伍守着年府,而这次劫狱的也是这一百来个人,算是倾巢而出了。

而如今年战西已然和大部队汇合,他们的人手确实不够看了。

其实满打满算也是够的,只是年听雨这遭去寒山寺上香带走了一部分禁军,这才至使人手不够。

至于另外一部分没有反叛的长缨骑和年家军,一个远在边关守疆,一个他没有权调令,又有什么用呢。

赢夙想了想道:“先派人盯死年战西,一切等君上回来在做定夺。”

“是!”

通报之人应下,正欲转身离开时,赢夙叫住了他,问道:“话说回来,年战西是怎么混出城的,你们查到了吗?”

“查到了。”通报之人难言道:“年战西藏在了......”通报之人闭了一下眼睛,不由得加快了语速:“他藏在了盛满污秽之物的恭桶中混出去的!”

说完这句话,通报之人的语速的正常了:“我等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我等在城外的小树林里发现了送恭桶之人的尸身,其中一个人赫然被扒光了。后来我们又在小河边找到了年战西的囚服,上面沾染的全都是秽物,所以属下便斗胆猜测了一番。”

虽说是猜测,但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

所有人都说年战西比不上年战北,身上没有年战北那份豁出去的胆量。

可从今日之事一看,年战西这个人虽然有点蠢,但也没差多少,反正这豁出去的勇气,赢夙自愧不如。

赢夙抬了一下手,示意来人退下去,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挫败感涌上赢夙的心头。

虽说苏海成和年战西的踪迹都找到了,可是一死一跑,就算他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操!”

赢夙不爽的骂了一声。

不过有了这遭劫狱,苏海成和年战西的罪名算是不查而实了,如果他们不心虚,手下的副将何至于带人劫狱。

只是赢夙想不通苏海成为什么会死。

孟迁为何要杀他?

赢夙对自己的能力有几斤几两有充分的认识,叫他想一些简单的事还好,可来想这些抓不到头尾的事,他怕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所以这事只能等年听雨和蔺阡忍回来再商量。

想着,赢夙抬头看向了半悬在天际的残月,从时间来看,连钰应该已经快要赶到寒山寺了。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泠泠月光透过林荫树梢洒在石阶上。

连钰不敢耽误时间,踩着极快的脚步往山顶的寒山寺赶。

按理说,佛门重地理应让人心安才是,可他越靠近山顶,这心神就越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是了,太安静了,山脚下太安静了,竟然连一个守着的禁军都没有!

由于寒山寺大小有限,所以每年只带一部分侍卫上山,剩下的则守在山脚下待命。

倘若他是白天来上香的香客,那么守在山下的人断然不会阻拦他,可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山实属可疑,必然会遭遇阻拦才是。

可他上山的过程实在是太过于顺利了,别说阻拦了,他连一个禁军的侍卫都没看见!

连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距离寺庙大概还有十几个台阶之时,他清晰的听见了寺庙里传出来的声音。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应该是冷兵相接的声音!

年听雨他们也遇刺了!

刚刚有了这个猜测,寒山寺大门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撞开了,一个身穿普通百姓衣衫的男人被踹了出来。

那人失去了平衡,在石阶上翻滚起来,完全停不下来。

石阶有三千多,从头滚到尾,此人必死无疑。

连钰抬头向上看去,只看见蔺阡忍提着剑的背影,下一瞬他就淹没在了乱糟糟的人群中。

蔺阡忍忙着和禁军一起对付刺客,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而坐在许愿池中间的那个鲤鱼头上的年听雨注意到了他。

虽然看不见年听雨脸上的表情,但连钰相信年听雨的脸上一定有错愕之色,不然他何至于瞬间起身,用脚尖轻踏池中的荷叶就朝他掠过来了呢。

站定,年听雨问:“连钰公子不是该守在皇祖母身边吗,怎么赶在这个时候来了?”

“指挥使大人派臣下给君上传消息的。”连钰行了一礼道。

消息——

赢夙虽然没有那么聪明,但也不是个全然傻得,办事也知道分寸和轻重,他既然在这个时候派赢夙来,那么盛京城绝对出事了!

看见连钰那一刻他就该猜到的!

年听雨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盛京城出什么事了?”

不愧是年听雨,不等他说便猜到盛京城出事了。

连钰暗自在心中感慨了一下,随后道:“回君上,部分长缨骑和年家军反了,两波人马分别派进宫一部分人行刺杀之事,以此转移指挥使大人的注意力。另外一部分人则硬闯了天牢......把苏海成和年战西给......救走了。”

劫狱这种事都敢做,那不就是将谋反的罪名钉死在了苏海成和年战西的身上吗!

年听雨想不通这部分劫狱的长缨骑和年家军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像生怕他们无法给苏海成和年战西定罪一样。

但是先不论这件事,毕竟宫中也遭难了。

年听雨问:“皇祖母和阿冶现下可还安好?”

听见这个问题,连钰深吸了一口气,如实道:“刺客入宫,陛下受到了惊,老祖宗后背挨了一剑......”

年听雨深知这一剑的后果是什么,对于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来说,这一剑无异于在要她的命!

可年听雨还来不及动容些什么,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急切而又尖锐的惊呼。

“阿忍,小心!”

阿忍——

皇宫上下只有一个人会用这个称呼叫蔺阡忍。

年听雨猛然回身,只见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抵蔺阡忍的心窝而去。

冷箭并没有按照刺客的预期钉进蔺阡忍的心窝,而是钉穿了戚元懿的胸膛!

月黑风高的夜下更是尤为如此。

再加上这次前来行刺的刺客,前所未有的多,不仅跟随而来的禁军倾巢而出, 就连蔺阡忍也加入了厮杀。

如此人多眼杂的,暗箭就更加难防了。

为了以防万一, 年听雨并没有像蔺阡忍那样加入厮杀、为己方增加胜算, 而是选择不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但至于为何会在连钰赶来的时候起身, 一来是连钰来的时间太过于蹊跷, 二来是刺客已经不成气候了,只剩下最后十来个人在负隅顽抗,于是年听雨自以为是的认为不会再有问题了。

可终究是百密一疏、得意了过头。

偏生就在这几句话的功夫间出事了!

人总是这样, 自以为运筹帷幄,却难免在阴沟里翻船。

看着被羽箭钉穿胸膛的戚元懿,自责感涌上年听雨的心头。

他为何要范这样低级的错误, 等最后几个刺客都被解决了再问连钰的来意不好吗?!

此时此刻, 最后几个刺客已经被十七带着人给解决了, 那个射冷箭的人也被找到了,竟然是一个受伤后装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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