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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那就等。”华荣昭端坐下,扫了一眼文武百官,又扫了一眼长缨骑手里的剑,没来由的火大:“这架势,是要做什么啊?逼宫还是杀人?苏将军来给哀家解释解释吧。”

苏海成没料到华荣昭会来,他瞬间冒了一脑门子汗。

不动声色的蹭了一下汗,苏海成将事情的始末解释了一遍。

华荣昭听完,抄起连钰奉上来的热茶就砸了出去,正中苏海成额头,厉声骂道:“哀家瞧你这脑子里咣咣当当的装的全都是水!这么拙劣的栽赃嫁祸都看不出来,你怕不是才想造反!”

“老臣不敢!”苏海成忍着疼跪了下去:“老臣忠心耿耿绝无此意,请老祖宗明察!”

“没有此意?”华荣昭一句接着一句:“哀家瞧你就是这个意思!皇帝生死未卜,你倒是一心想着抓人,把事情越搅越乱,你没有这个意思,谁有这个意思?!”

苏海成大惊失色:“老臣冤枉啊!”

“冤枉?我看你最不冤枉!”华荣昭看了长缨骑一眼:“把人给我拖下去仔细审!往死里审!”

长缨骑是祖皇帝建立的,而华荣昭作为祖皇帝的皇后,自然有资格命令长缨骑。

不仅如此,夺了苏家对长缨骑的领导权也轻而易举。

苏海成无法相信这一幕是真实的,被拖到门口那一刻,苏海成骤然回神,他扒住门框,睚眦欲裂的破口大骂:“华荣昭!你个老不死的!你他妈的——”

苏海成骂到一半声音戛言而止,站在华荣昭身后的连钰不知何时站到了苏海成面前,面不改色的割了他的舌头。

连钰擦了擦手里的匕首,将其重新藏进了腰间,然后从怀中抽出一张绣着梅花的帕子。

将帕子仔仔细细的折成厚厚的一叠,连钰踩着那块掉在地上的红肉上前一步,将帕子塞进苏海成的嘴里,最终给了长缨骑一个眼神:“带走。”

第055章

在这之前, 没有人知道连钰会武,更不会有人往这方面想,因为连钰给人的感觉太过于柔弱了, 看起来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琴师。

不过,某些事也有答案了。

华荣昭年轻时为了争夺后位弄死了太多妃子, 而这些妃子的出身非富即贵, 还有一部分人的父兄在前朝为官。

她当时虽然能在后宫搅弄风云,这手却很难伸进前朝。

一来她出身不好, 前朝无人可用, 二来她忌惮祖皇帝。

祖皇帝虽然风流好色,但对待政事却毫不含糊,一旦发现后宫的妃子敢插手摄政, 那下场只有死。

所以她后来虽登临后位,却也招惹了不少仇恨,一直以来都有人买凶杀她, 哪怕祖皇帝驾崩也没有消停过。

而长寿宫这几年这般太平, 怕是少不了连钰的功劳。

不过华荣昭此番作为确实有些狠辣来, 但在场的众人对她这般行事的原因心知肚明。

当年,华荣昭登临后位最大的阻碍就是祖皇帝的原配皇后。

而祖皇帝的原配皇后恰好是苏老将军的亲妹,也就是苏海成的姑姑, 所以自打华荣昭陷害了祖皇帝的原配皇后以后, 她和苏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祖皇帝去世以后,不少人都知道华荣昭一直想夺了苏家对长缨骑的控制权,因为她很怕苏家人有朝一日带着长缨骑的人逼宫。

但让苏家统领长缨骑这道命令到底是祖皇帝亲自下的, 华荣昭一直都没有找到动手的机会, 要不是长缨骑真正效力的是祖皇帝、是大乾皇室,苏家大概真的要带着长缨骑逼宫, 取她的性命。

虽然苏家人迟迟没有动手,可眼下有了卸掉苏家人军权的机会,华荣昭又怎么可能放过。

这遭事,明面上看起来是华荣昭袒护了年听雨,但其中一些利害大家心理门儿清。

倘若苏海成刚刚没有骂华荣昭,朝中一些和他关系好的人肯定会站出来辩解一二。

但苏海成这一骂,那问题就大了。

华荣昭上位的手段虽然令人诟病,可她到底是宫中辈分最大的人,骂了她别说割舌头了,就算她想要了苏海成的命都不是问题。

眼下,更是有人不禁怀疑,华荣昭刚刚那番冲话是故意说出来的,目的就是逼的苏海成最终失去理智。

......

......

连钰站回华荣昭身边后,年听雨的视线在他和华荣昭身上流转,只觉这皇宫中的人越发叫人看不透了。

刚刚连钰动手的时候,华荣昭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眼底甚至凝聚起冰霜之色,仿佛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了。

苏海成被拖走,华荣昭的神色略微松了下来,转头看向床上沉睡的人。

看了一会儿,她来回扫视着堂下的大臣,最终将视线转回年听雨身上。

年听雨本以为华荣昭会问他“栽赃陷害”的事,没曾想华荣昭只问了他为何不同意太医令喂“护心丹”的事。

不过想来也是,华荣昭刚刚虽然出于某些私心护了他,但到底还是护了,应该是相信他的。

年听雨定了定心神,道:“回皇祖母,护心丹虽然可以护住心脉,但太医令等人没有诊出皇帝中了什么毒,孙儿怕贸然喂了护心丹,会药性相冲。”

“不可能!”太医令激动道:“老祖宗,护心丹是老臣费劲心血研究出来的药,几乎规避所有药性相冲的可能,若是在不给皇帝服下,怕是生死难料啊!”

华荣昭看了年听雨一眼:“你觉得呢。”

“护心丹是太医令的心血不假,在外面也能卖到千金一颗。”年听雨道:“但是太医令也说了,是几乎可以避免,而不是绝对避免,所以今日就算皇祖母您要把孙儿拉出去砍了,这护心丹孙儿也绝对不会让人给皇帝喂下去的!”

闻言,太医令一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华荣昭身上:“老祖宗——”

华荣昭抬手打断了他:“好了,高太医,这回就听你们君上的吧。”

太医令焦急开口:“可是——”

“高敬啊,你要是能诊出这是什么毒,哀家必站在你这边。但今日你连同整个太医院都没诊出皇帝中了什么毒,还要去宫外请人,你叫哀家如何站在你这边呢。”

华荣昭揉起了眉心。

“今日哀家不追究太医院的失职,你高敬就应该感恩戴德,而不是在这里咄咄逼人。”

说着,华荣昭用余光扫了太医令一眼,声音陡然拔高。

“还是说你高敬和苏海成抱了同样的贼心,巴不得皇帝早点去死,置我大乾于水火之中。”

这顶帽子高敬戴不起,也不敢戴,他跪的五体投地,颤抖着声音道:“微臣不敢,望老祖宗明察!”

“不敢就给哀家闭嘴,”华荣昭冷冰冰的说:“再敢多废话一句,哀家立即削了你的脑袋,叫太医令换人!”

高敬连个“是”都不敢应,在同僚的搀扶才勉强站了起来。

这是年听雨入宫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华荣昭动怒,他不禁庆幸华荣昭是站在他和蔺阡忍这边的人,不然他实在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斗得过这个狠辣的老姜。

......

......

处理完高敬和苏海成,华荣昭又看了年战西一眼:“年将军可还有话要说。”

有了前车之鉴,年战西如何敢说话,他敢打赌,他眼下但凡多说半个字,下场保准比苏海成还惨。

他扯了扯嘴角,往后退:“微臣无话可说,全凭老祖宗做主。”

华荣昭连应都没应一声,反而拍了拍年听雨的手背,宽慰道:“皇帝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动作无异于在替年听雨抽年战西的脸,还抽的啪啪作响。

有了华荣昭站台撑腰,蠢蠢欲动的人隐了起来,都安安静静的等着乔峰入宫。

十七是个速度快的,将人带进宫的时间提前了整整一刻钟。

由于家里刚死了小女儿,乔峰身上还穿着白衣。

但文武百官不知道,一看就齐刷刷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乔峰要完。

这下别说华荣昭会不会生气,戚元懿怕也不会儿放过他。

在各尊大佛动怒前,知晓因由的年听雨温声开口:“乔圣手,今日这般节日,为何一身白衣。”

乔峰叩首,哽咽道:“回禀君上,家中小女昨夜暴毙,草民、草民......”

闻言,华荣昭和戚元懿的脸色松缓了,年听雨起身,将乔峰扶了起来:“为难乔圣手,但还请乔圣手为皇帝诊治一二。”

“君上折煞草民了,”乔峰道:“为陛下尽心是草民该做的事,也请君上直呼草民的名字,这圣手二字草民担不起。”

“担不担得起医术说话,”年听雨侧身让路:“先给皇帝诊脉吧,莫要耽误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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