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1 / 2)

  隔着窗户,一道男声响起:“东翁何故长吁短叹?”

  “哦,伍先生,快请进来!”秦览站起身来,亲自迎了伍先生进屋。

  伍先生似是怕冷得很,添了件酱色马甲,头上戴一顶褚色圆帽,又拿起了烟袋:“东翁子女如金如玉,本该开怀才是,怎么偏生闷闷不乐的?”

  秦览微微一笑:“犬子和女儿们,叫先生见笑了。”

  “哎,严重了,我可不是在拍东翁的马屁。”伍先生稍稍正色,“兄友弟恭,姐妹和睦,这是家宅兴旺之兆,东翁该高兴才是。”

  秦览从前只瞧着长子聪慧,嫡女伶俐端方,庶出女儿们活泼可爱,但子女年幼,他还从未想过什么将来,这时听伍先生说了,只觉得自家前程无限,倒真高兴起来:“哪里哪里。”

  不过一瞬,又愁眉苦脸起来:“只可惜,我儿年幼无知,尚须得静心读书,我女蒲柳之姿,也不敢攀附龙凤,恐怕将来只是尔尔。”

  伍先生听得这一席话,倒把秦览又高看一眼:“东翁慈父之心,令人感动。然攀附之事,何用折进子女去,外头有多少便宜行不得的?”

  这话却又不像在说子女之事了,秦览眼前一亮,试探地问:“此次康禀安的事,难道还有解法?”

  “我听东翁说过,前次办采选的洪大监,如今已任秉笔太监了,这位子非皇帝亲信不能任职,可与内阁分庭抗礼,这洪大监,乃是东翁该使力的地方呐。”

  “前次买那妓子,已花了四千八百两银子,原以为事情能办成,谁料半道却被康禀安截胡了,嗐,晦气,晦气!”

  “正是如此,洪大监才与东翁同气连枝啊。这位子本是洪大监订下的,却生生被太子那里夺了去,洪大监的心里,只怕也不大高兴呢。”

  秦览捋一捋胡须,点头不语。

  伍先生歇一口气,将烟袋灰倒出来,又从烟袋杆上系着的小布袋里取出一撮烟丝,轻轻填进烟袋里,向袖中去摸火绒。

  秦览从桌上拿起火绒,递了上去。

  伍先生点燃烟袋,用力吸了两口,长长吐出一口烟来。

  秦览趁机又道:“洪锦一个内监,再怎么得皇上的喜欢,也不好直通通地向皇上提我的名字,我就再算讨于好他,只怕此次的事情也不好办,那岂不是白花花的银子,直扔进水里去了?”

  伍先生的脸,隔着烟雾似有些模糊:“他不好向皇帝提东翁的名字,却能提起调任官员的名字。我听说那康家出身卑微,只怕经不起皇帝考问。”

  秦览的眉头不过是皱了片刻,立即舒展开来,以拳击掌,放声大笑:“伍先生这招,真是高妙啊!”

  “那位洪大监与东翁颇谈得来,他喜欢什么,东翁自然比我明白,不必我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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