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 / 2)

  往常秦淑在外头使出这一招,金姨娘还要暗中叫好,今日牵挂着儿子那头,却没什么耐心来敷衍秦淑了,好生劝了半日仍是无用,压了十几年的市侩气,终于忍不住了,春葱般的指尖在秦淑额上使劲一推:“死丫头,哭哭哭,哭什么哭!号丧呐?!”

  秦淑原就有一半是假的,这时只不过虚趴在案上,吃了金姨娘一推,冷不防地跌倒在地,额头恰从那案脚擦过,鬓边的步摇坠子一闪,额角便流下一行鲜血来。

  母女二人皆是一愣,还是彩屏先叫嚷起来:“不好啦!姨娘你把姑娘的头磕破了!”

  金姨娘不先去照管女儿,反倒来撕彩屏的嘴:“贱丫头,还不闭嘴!”

  事情传到上房时,杨氏午歇还未起身,紫晶不当值,杜鹃还未摸准杨氏的脾性,不敢私自进去回禀,想想太太已唤碧玺上来过,支个小丫头去问她一声,应当也无事的,于是唤了茶花,把事情轻声说了一遍,因怕碧玺不肯来,特说得重了一些:“三姑娘头上破了个大口子,流得许多血呢,金姨娘那里压着不让声张,我们也不知如何是好,快请碧玺姐姐来替我们拿个主意!”

  杨氏在里头早已听见,若是旁的院里,她少不得要去调停一番,可是金姨娘那里,她却是懒得沾染。秦淑这孩子虽造作了些,内里并不算坏到家,然而那金姨娘却不是什么好东西,惯会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若是自己去早了,只怕事情还要扯到自己头上呢,横竖那姓金的是亲娘,不会让女儿当真吃亏。杨氏这样想着,又翻了个身,面向里头阖眼养神。

  不多时碧玺急急来了,被赶得气喘吁吁的,听杜鹃把话又说了一遍,思忖得片刻,道:“三姑娘受伤,这是大事,万一留个疤,连亲事也要受影响的,到那时,太太这当家主母岂不是要受她连累,你且进去瞧瞧太太醒了没有,若是没醒,你出来了我们再商量。”

  杨氏也不欲最后当真为此事受丈夫埋怨,听得杜鹃脚步到了门口,便睁开眼睛道:“外头有人么?何事?”

  杜鹃对着杨氏不敢夸大,并不曾提老大的血口这一节,把事情经过老老实实说了一遍,杨氏慢条斯理地梳洗妆扮,由小丫鬟撑了伞,不疾不徐走向了金姨娘院子。

  原以为金姨娘必已叫人请了大夫来看,谁知此时院里还是乱糟糟的,金环扯着秦恒站在廊下,秦览从远处急急走来,在院门口碰见杨氏,面上的焦急之色倒褪了一大半,回头用力瞪了章来一眼:“哪个混账说太太没管三姑娘的?”

  第17章

  章来脸上汗珠直淌,不知是热的,还是怕的,老爷一瞪,他犹尚可,太太眼风轻轻一扫,他的脊背险些压折了。老爷原本就敬重太太,如今外院一重,内院一重,加起来老爷只怕还得让着太太三分,他如何敢开罪太太?

  想到这里,章来不由得后悔起来,那位新来的伍师爷分明叫自己缓一缓再去衙里报给老爷,可是自己在金铃儿一事上已有了错处,想着做事勤快些总没错,这才急急去报给老爷,谁知竟落下好大一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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