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说书人说书中事，青须子下山启始（1 / 2）

海州城有个说书人，年纪多大？没人知道，看其面貌，非是天命，也是不惑之年了。

他姓柳，原名不知，艺名十钱，据说是出师说书那场的赏钱。

这日，又到海州城内的春秋茶馆，这地掌柜是个和善之辈，给柳十钱的日钱也多些。

“且听小人一一言来，这个故事也不知多少岁月，小人只将其奉说而来。”如此，看位看官，请看下文。

此事年代何方早不可考，只晓是天穹之上，一处宫内刻碑而书，侧有枯竹一截，残梅一枝，却千百年不化，奇异怪也，开头云此下文：

那无量界，轮回世，怨愁纪，是非甲子，大齐朝，地坤元年。

一日，文曲殿内的一处墨泉旁，墨玉神竹和披霜墨梅相约下凡，一者入了河东丁家，一者入了江南苏家，另有各方仙神布局，借二者情缘，以共揽气收运，纳福取瑞，得祥夺道。

时之，皇权势微，内有守将拥兵自重，十二郡望门生遍地，外戚宦官共执朝政，各地藩王野心勃勃，外有北狄西戎南蛮东夷随时入主中原，可谓内忧外患，大厦倾尔。

时有一青须老者观西山，惊叹乎：“降昔！启尔！”随下山相面，收诸徒，与南华并传后朝。

苏州府，洞明街，雪时巷。

却说这巷内有个杨府，杨老爷也是一方名士，家财万贯，平日好结交友人，为苏州一大善人。

这日杨老爷带着小女闲逛，这边购了饮子，那边看了糖画，父女二人似是其乐融融。

“梦里怨愁多少事，功名利禄尽空谈。黄土覆葬公庶丁，无香庙里也添尘。都道长生谁人见？皇将奸妄揽京宫。金银散尽生终至，不过黄梁梦平生。”一瞎眼的卦师缓步吟着诗入了巷，两旁商户百姓不知凡几，却忙忙碌碌，未停步而听。

说这卦师也是奇人，如果光凭诗句只将认是招摇撞骗者也便罢了，单若细瞧，很是神异。

何也？只见他是麻衣粗布枯瘦身，疯言疯走半瞎眼。腰藏离合青铜镜，手持八字算横批。一人往走四方会，测地分说天将陷。若为云游归何处？只往终南寻道真。八字则是乾坤巽震，坎离艮兑。竟用八卦为招牌，奇也，怪也。

“老先生，可否给我女算上卦？”杨老爷拉着小女问道。

卦师一驻，回过身，见其面有忧苦，随从袖间落下铜钱，一听落地声音，忽疯笑道：“醉今朝，梦一场，水中月与镜中花。前世因，今生果，谁道离愁卷功名。四方匆匆补洞缺，却忘中缝缝又开。三入庭堂合三花，精气神去落寒牢。”念完诗，似乎清醒来，又念道：“曾因龙王起金阁，结果凤鸣败残墟。险行南北易难行，正应水火也了然。”言罢，起了身，再度吟那无名之诗。

那杨老爷望着卦师，忽觉似乎有点怪异，眨了眨眼，一阵惊恐，又再三眨眼，忙往龙王庙处而去。

独剩卦师回头忽看，直望杨老爷叹气，长听一声叹，再度回身离去。

“龙王爷，小老儿一生未做过什么大奸大恶，还请龙王爷给个答复。”杨老爷往香炉插了柱香，神神叨叨道。

身后的杨家小女满脸不解，只好奇的看着。

忽一阵风吹进庙里，将香火吹灭，杨老爷见状，双腿失了支撑，瘫倒在地。

随硬撑的起身，叩了三个头，携小女而去，只是足脚不稳，眼神也暗淡了些。

是夜，杨府神位无兆而倒，杨老爷却只喃喃道：“曾因龙王起金阁，结果凤鸣败残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