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巡护员的手速快一些怎么了?(1 / 2)

“你要再装死,我可就真的不行了。”

祝缘松了一口气,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赶路之上,对身后传来的破空声充耳不闻。

古庙里,将一半心神寄托在鬼爪上的郭成见到祝缘毫无躲闪的意向,心里一喜,“这武夫就是难杀啊,顶着锁魂术这么久才不行了。”

接着,郭成没有丝毫犹豫,意念一动,鬼爪直直地朝着祝缘的后心抓去,“出去以后,这鬼森林我是再也不会踏进半步了!”

“什么?”

就在郭成以为自己势在必得的时候,一对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灰色巨爪凭空出现,狠狠地撞上了鬼爪。

灰色巨爪的强度显然是不如鬼爪的,但是不远处不知何时再次现身的姜莹莹面色一片狰狞,正咬牙将自己身上的灰气源源不断地注入灰爪之内,一时间两大一小三个阴气森森的爪子居然在半空中僵持了起来。

“她不是回到镜中了吗?”郭成双眼大睁,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却摸了一个空——那里哪还有什么青铜小镜啊,透过鬼爪传来的画面,郭成清晰地看见姜莹莹身后逸散出去的灰气远远地连接着远处正绕着一棵歪脖子树,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祝缘,而祝缘此时手上握着的,正是那面本该出现在他腰间的青铜镜。

“不!祝——缘——!!!”

郭成的双眼瞬间变得一片通红,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

“一定是那个时候…一定是那个时候!”

郭成想起了刚才祝缘在得知自己力量所剩无几的时候,那一副情深意切的样子,当时祝缘把他扶起来,握住他的手晃了又晃,可郭成当时却自以为已经看穿了祝缘的小把戏,却没想到从头到尾,真正的小丑竟只有他自己!

这小子一看就是村里的农夫,就算他当时大意了,可祝缘凭什么能在他的眼皮子地下顺走别再腰间的青铜镜啊?

郭成的怒吼声自古庙里传出,在森林里层层回荡,传到祝缘耳边的时候,已经成为了一声声不明含义的咆哮。

此时的祝缘已经绕树跑完了左三圈和右三圈,正朝着前面发足狂奔呢,听到声音后,祝缘的脚步片刻不停,顺手紧了紧怀里的包裹,还掂量了一下手里颇有些分量的青铜镜。

“巡护员的手速,快一些怎么了?”祝缘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嘴角弯起一抹快意的笑容,就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从刚来到这里开始,他就一直小心谨慎,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说错一句话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如今,虽然他脑中有锁魂术的封印,但是不知为何这封印的进度却很是缓慢,祝缘甚至有了一种这个封印正在缓缓消散的感觉,就连脑中的沉重感都在渐渐消失。

祝缘从未感觉他像现在这样神清气爽过。

古庙里,纵使郭成此刻心里有万般疑虑和愤怒,但祝缘跑远已成定局,再加上姜莹莹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和他倒戈相向,只要祝缘这次离开了他的视线,那么以他现在的实力,再想把祝缘抓回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他,也将失去离开这里的全部希望,最后在这座古庙里化为一具枯骨,下场就会和庙里堆得那群人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分别。

“祝缘!我必杀你!”

“哪怕是死在这里,我也要你和我一起陪葬!”

郭成对于离开这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此时此刻,他只想将这个害得他万劫不复的小子也彻底留在这里!

“化骨-幽冥百爪!”郭成手中青光大放,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将一口精血吐到了手中,“去!”

青光带着一抹血色穿过古庙,瞬息之间横跨数千米,直直地没入了鬼爪之中。

“不好!”姜莹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一抹血色让她本能地感觉不安,她下意识地向着祝缘的方向远遁过去,同时召回灰色巨爪在身后合拢起来以保护自己。

“轰!”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个原本只有两尺余长的鬼爪就瞬间化为了数百个一模一样的红黑色爪子,伴随着凄厉的破空声,那些红黑鬼爪以远超之前的速度尽数绕过姜莹莹,直直地撞向了仍在奔跑中的祝缘。

“祝公子,快闪开!”

红黑鬼爪从身边呼啸而过,刺耳的呼啸声和鬼爪上蕴含的深深怨气让姜莹莹不寒而栗,她急忙冲着祝缘的方向大喊出声。

祝缘刚跑完五十步,嘴里的那一句“退”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姜莹莹撕心裂肺的喊声,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就让他迅速倒在地上,侧躺着蜷缩成了一团。

“轰!轰轰!”

上百只鬼爪在祝缘蜷缩起来的下一瞬就狠狠地撞在了他身上,这一秒,祝缘甚至没察觉到痛,伴随着一阵阵刺耳的尖啸声,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狠狠地向着泥土的深处碾压过去。

剧烈的痛苦随之而来,但不是身体被外力击中的痛,而是连绵不绝的撞击让祝缘感受到的一阵阵深入骨髓的窒息感,就像是在暴雨天仰面朝天,张大着嘴站在雨里时感受到的,那种不能呼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步陷入天空的陷阱之中的无助感,让祝缘本就有些沉重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祝缘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身体一点点陷进了森林里黑色的淤泥之中,没有黄沙漫天,只有大地被他的身体撕裂开一张大嘴,并且随着他身体的陷入,大嘴也在慢慢愈合。

他忘记了他是谁,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此时祝缘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雨,什么时候停啊……”

当姜莹莹赶到的时候,密密麻麻的鬼爪早已消失不见,地面上只余下一个浅浅的坑和祝缘的半截粗布衣袖。

“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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