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萌芽(1 / 2)

  他跟在身后,即便他只需要迈大一些步子就能跟上她,但走在薄薄雾色里透出来的月光和高大的热带植物形成的通道里,好像那真的是她的梦一样。

  ……

  最后,她跑到玫瑰花园的墙角,那儿有一棵死了一半的古树,在某个夜里被雷劈成倒后,一半死了横在泥土里,还有一半突兀地还在那里长。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就这样坐在一棵已经枯死的一半树上,坐在那儿仰着头看着月亮。

  他站在那依旧生长的树下抽烟。

  夜色太安静了,安静地好像他们两个是灵魂一样。

  “先生……”

  他听到声响后转头看去,她依旧抬着头,望着月光,缓缓说:“我阿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是吗?”

  她说的是广东话,没跟从前一样体贴地翻译成普通话,好似那只是她的自问,无需别人回答一样。

  但他还是回答了。

  “嗯。”

  他只能这样遗憾地承认这个事实,跟她一样,坐在那枯木上,灭了烟看着月光下的她。

  她转过头来,抱着膝盖:“所以、所以这个世界上,真的,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是吗?”

  这句话像是证明了白日里她阻断了那些反射弧,以至于在喝完酒的夜里,她才能后知后觉地再去回想着麻醉失效后的疼痛。

  水盈盈的月光掉进她的眼睛里了,月光应该跟砂砾一样的膈眼,她的眼眶很快就红了。

  他于是伸手,用指尖去揩要从她眼尾掉下的月光:“不是的。”

  他的动作很轻盈,跟她初见时他慈悲地捞起那落到尘埃的槟榔一样。

  她抬头看着他,只听他说

  “这一片玫瑰,都是你的。”

  第19章 萌芽

  他说他是她的靠山。

  他说那一片的玫瑰都是她的。

  她入睡前, 脑子里虚虚实实地浮现的都是那些话,柔软的天鹅绒枕头垫在头颈下,那种感觉让她觉得好似她真的成了贵女, 不用整日思考着从来都让人窘迫的物质,而只需要享受来自绅士提供的所有的情绪价值。

  那种温柔的包裹像云彩。

  也像是梦。

  *

  第二天,佟闻漓醒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偏头疼, 奈婶给她煮了一碗醒酒茶,又按照她的喜好给她做了份面食。

  她坐在对着玫瑰园的半开放的厨房里吃饭的时候, 抬眼看见他进来。

  她有些拘谨地放缓手里筷子的动作。

  他只是走到那水吧旁边, 倒了杯柠檬水, 半坐半靠在那半人高的墙。

  “头还疼吗?”

  他穿了一件白衬衫,在距离她大约两米的地方拿着水杯问她。白色衬衫配着身后大片的绿色原野,那半开的厨房里像是装点了一幅画一样,拿着杯水, 用着类似长者的语气告诫她:“这一次当是小小的放纵, 往后,别喝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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