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17(2 / 2)

李承贺皱眉:“苏昌和秦振都是青阳郡人氏?”

“正是。”

李承贺低头思索了一会,朗声道:“来人,传苏昌、秦振、赵回觐见。”

不多时,江辞、秦振和赵回已被内侍领到了千秋殿。

江辞终于见到了李承贺,上一世赐她鸩酒、害她“阳寿未尽身先死”的李承贺,她强忍心中的愤懑,恭敬地向他行礼:“臣苏昌,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臣秦振,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臣赵回,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免礼。”

三人并列于阶下,李承贺见苏昌果真轩然霞举、气度不凡,心下十分喜欢,便问道:“苏爱卿,你既在文中写嘉州褚州之灾非民欲非天谴,而是为官者无能无用无为,何以有此感叹?”

“回禀陛下,臣自小在青阳郡长大,小时候,青河年年水涝,严重时农民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自从江太守上任后,凡事亲力亲为,更着重排查水涝原因,颁布了一系列措施,到今天为止,青河已经安定了十几年。相反,嘉州褚州乃我东越宝地,史书上从未有过旱涝记载,近几年却旱涝并发,着实奇怪。自江太守过世后,朝廷派了新太守杜大人上任青阳郡,我听闻杜大人早年间在褚州任职,后来转到嘉州,如今又去了青阳郡……”江辞说到这里恰到好处地停下,“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承贺道:“但说无妨。”

“嘉州褚州多年平安无事,却在杜松太守任职后,旱涝并发,还要让后来者收拾这烂摊子,再者他去了青阳郡不过数月,青河隐隐又有决堤的迹象……陛下正心修身,心怀天下,为臣民之表率,然杜太守身为臣子,尚不能斟酌损益,若只是不作为便也罢了,杜太守明显是助纣为虐,他无视青阳郡堪舆,只顾眼前利益,短时期内看倒是收获颇丰,实际上却是后患无穷。青阳郡是臣的家乡,臣自是不愿青阳郡步嘉州褚州的后尘。”

江辞说完,又慎重地行了个礼:“还请陛下做主。”

李承贺皱眉道:“你且说说,他在青阳郡都做了些什么?”

江辞没有添油加醋,只是一五一十地告知,然而李承贺听着,眉头却越皱越深,思索了片刻,扭头吩咐道:“传朕旨意,先停了杜松的职,命都察院彻查此事,若属实,按律处置。”

“奴才领命。”

江辞激动不已,慌忙谢恩,李承贺笑了一声:“现在还不是谢恩的时候。”

说完,李承贺当即就钦点苏昌为新科状元,特赐御马游街,以示荣耀。

在场之人无不艳羡,在此之前,东越仅有两位状元受过御马游街之荣,苏昌算是第三个。

江辞回到客栈,客栈里头的士人立马就围了上来,纷纷道喜,他们知道,既被皇帝传召进千秋殿,不出意外的话,定是第一甲了,不管是状元、榜眼或是探花,都是值得笼络的对象。

江辞没出意外,不过,秦振却出了意外。

待江辞等人离开千秋殿后,江之焕便询问李承贺的意见:“陛下钦点了苏昌为新科状元,榜眼和探花可有中意的人选?”

“交由你们来定,只一点,为防结党营私,一甲不许有两个同样地方的。”

李承贺说这话意思很明显,一甲只有三人,苏昌和秦振都是青阳郡的,而他刚刚钦点了苏昌为状元,如此,秦振怕是不能居于一甲了。

吕伯言慌忙进言:“陛下,以秦振之才,若只居二甲,倒有些委屈了。”

李承贺冷冷瞧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吕尚书似乎很是关心?”

一旁江之焕也火上浇油道:“回禀陛下,秦振是吕尚书的爱徒,他难免关心些。”

李承贺凛声道:“给他个二甲传胪,不算委屈,朕还有事,先退下吧。”

圣上多疑,自从传出那些风言风语后,吕伯言明显察觉出李承贺对他的态度变化,虽然一没贬黜,二没罚禄,但已是大不如前了。

他只得行礼:“臣告退。”

次日辰时,朱雀门左门外张贴文科金榜,右门外张贴武科金榜。

百姓们好热闹,不多时金榜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个卖鱼大爷被踩了几脚,很是烦闷,偏偏他又不识字,不由得大声嚷嚷:“你们别挤了!有没有识字的?念给大家伙听不就完了吗?我们也好晓得谁是状元郎啊!免得这么挤来挤去的,都快被挤成咸鱼干了!”

话音刚落,有个秀才就挤了进来:“我来念我来念。”

周围围观百姓自动给他空出了位置,秀才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第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第一名授承直郎,第二名授承事郎,第三名授承事郎。”

没听到自己想听的内容,卖鱼大爷挠了挠脸,有些猴急,嘟囔道:“你只说后天要御马游街的状元郎是谁?”

“苏昌,贯青阳郡儒籍,治书经,字子兴,年二十六,七月十七日生。曾祖苏允,登仕郎;祖父苏庭,登仕郎;父亲苏靖,举人;母亲钱氏;乡试第一名,会试第二名,授翰林院修撰。”

卖鱼大爷听完,忍不住啧啧道:“好年轻的状元!”

另有一人附和道:“听闻苏状元丰神俊朗,陛下很是喜欢呢。”

“我还听说昨日陛下传召了三人前去千秋殿面圣,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一甲前三名,没成想秦振被调到了二甲,不知是何缘由啊?”

“管这些做什么?后日状元御马游街,定是难得的盛况,可别错过了这场好戏。”

闻此,前来看热闹的武状元徐斌很是不忿,东越如今重文轻武,朱雀门右门外确实不如这里热闹,只是凭什么?同为状元,怎么单一个苏昌有御马游街之荣?

徐斌冷哼一声,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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