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9(2 / 2)

江辞眼神躲闪,完了,不会真的认识我吧。

没想到唐风却问:“恩人看起来年岁不大,竟也考中了举人吗?”

江辞长吁一口气,笑着说:“你也别叫我恩人了,举手之劳而已。在下家道中落,常常食不果腹,因此长得瘦小些,不似唐兄威武雄壮。”

“原来如此,我一见你便觉得亲切,你刚才既叫我唐兄,那我便唤你苏弟了。你我既已称兄道弟,你又帮了我大忙,做哥哥的自然会照顾弟弟,以后有兄长一口吃的,就不会让苏弟饿着。我自小便离开家乡,不知家乡近况如何?”

“欣欣向荣。”

唐兄和“苏弟”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把云桃看得一愣一愣的,很是不解,直到唐风决定做东,邀请江辞和云桃去吃午饭,云桃这才喜笑颜开。

这段时间风餐露宿的,都没吃上什么好东西,唐风这个打算正中下怀,江辞看出了云桃的迫切,便欣然应约。

唐风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开口询问:“我听说盛丰酒楼为京城一绝,饭菜甚是可口,苏弟意下如何?”

江辞的笑容一下子凝结,唐风这一提醒,倒使她开始认真思索了起来。

昨晚把玄衣人送到酒楼还留下姓名确实过于冲动。

仔细一想,玄衣人为何会受伤?是被仇人追杀吗?那她是否会受到牵连?且不知玄衣人是死是活,要是死了,酒楼的人追究过来怎么办?要是活着,不领这个恩又该怎么办?

江辞只想狠狠地敲一下自己的脑袋,这段时间舟车劳顿,连头脑也不清晰了吗?非常时期,可不能出任何岔子呀。

唐风看见江辞这样子,以为是对方怕他破费,急忙解释说:“苏弟不用担心,愚兄家中有些小财,只因父亲告诫财不可外露,因此才这副打扮。”

她之前本来就答应得好好的,唐风又这么说了,再推脱就着实奇怪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三人走进盛丰酒楼,一个酒倌连忙上来接待。

唐风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寻个安静人少的位置吧。”

酒倌于是领他们去了一个偏角落里的位置,点了菜后,酒倌告退,另一个伙计给他们各端上了一杯茶说:“后厨还得现做,几位客官稍等片刻。”

江辞觉得那位酒倌很是眼熟,昨天她把玄衣人送到这里时,他不是一直站在一边吗?怎么今天一副从未见过的模样?

不及多想,唐风便端起茶杯说起了豪言壮语:“我与苏弟有缘,既是同乡,又帮了我个大忙,今日一定要吃饱喝足,痛饮三百杯!”

江辞只好附和:“不醉不归!”

唐风将茶水一饮而尽,“酒倌!上酒!”

没有人注意到,酒倌已悄悄跑到二楼雅间,恭恭敬敬地朝着昨夜的玄衣人汇报情况。

“殿下,昨夜送您来此的苏昌刚刚进了酒楼,此时正在角落处,不知是何用意。”

原来江辞的猜想果然没错,玄衣人果然是皇宫里的人。

但她没有想到,昨夜她听到的是男声是对方故意变声之后的。

她救下的玄衣人,实际上是东越的齐明长公主,李承霖。

李承霖右手紧紧抓住漆金椅,微不可见地咬了咬后槽牙。

十几年了,十几年了,她的身边居然再次出现了内鬼。

自从当年被谷子背叛,这些年李承霖处处小心谨慎,向来不用可疑之人,没想到昨晚出宫的行踪再次被人泄露,自己落单又遭遇埋伏险些丧命……

想到此,李承霖半张金色面具下的表情愈发讳莫如深。

她嘴唇仍旧泛白,可见昨夜的伤势十分严重,但她还是硬撑着站了起来,走出房间远远注视着江辞一行人。

无奈距离太远看不清脸,她收回目光,轻轻地开口:“先查一下苏昌的底细,派几个人跟着他。”

“是,属下领命。”

“以及,找出泄露我行踪之人,不必通报,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极轻极缓,声音淡然,却像是阎王爷的宣判,让人不寒而栗。

酒倌低头抱拳:“属下遵命。”

酒倌离开后,李承霖咳嗽了两声,嘴角竟然浸出一排血,她用手背豪横地将血拭去,咬紧了牙关,想起昨晚那场刺杀,眼神开始变得狠辣。

——终于坐不住了吗?舒太后,以及,我的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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