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归乡49（1 / 2）
不久前，我陷入了深深的绝望，那场雨夜，我被一个孩子教训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惶惶度日，我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放不下，一边是挚友，一边是正义。
大教堂里，我跪拜着，祈求神明能否救我，把我从痛苦的躯体中解放出来，
好累，好疲惫，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好累啊。
神明真的会...
神明已经死了。
我回想起达旦的密信。
那是真的吗？
那个神明埃塔，众人信奉的至高造物主，居然会被达尔文...
就在这时，一个人走到我的面前，弯下腰，向我伸出手，
“起来吧，卡斯特大人。”
我抬起头，看到了他的微笑，
“兰德？”
我握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跟我来吧，教主大人有事情找你。”
“他找我什么事？”
我根本不想见他，我觉得就算我见到他，以我现在的情况也不能帮他做什么。
“抱歉，我说错了。”
“嗯？”
“他说他想见你。”
我看着兰德，兰德对我苦笑，
“我明白了。”
我随着他一同前往他的宅邸，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兰德虽然是达尔文的秘书，但我很少跟他打交道，因为他需要为达尔文做任何工作，什么脏活累活都做，大到刺杀北境某位首领，小到打扫达尔文的办公室，兰德的能力也十分出众，我至今为止还没见过谁能有他那么强的人。
“卡斯特大人。”
“怎么了？”
“今天天气很好呢。”
“是啊。”
“今天很适合在花园里散步，或者在长椅上晒晒太阳，喝一杯浓郁的红茶。”
“那倒是满安逸的。”
“自从我入职以后，这种生活已经和我无缘了，我的工作时间是一整天，达尔文大人需要我，我就会及时出现，为他排忧解难。”
“你也太听他话了。”
“没办法，谁让他选择了我。”
兰德笑了，
“我的父亲，从来没有选择过我，我年轻的时候，只想在父亲身边工作，与他有关的职位，我全部申请了一遍，但全部不通过，我的父亲的回答是，我不适合，从那之后我就努力变强，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
突然说心里话吗？
很抱歉，我现在恐怕听不进去。
毕竟咱还不熟。
“后面一次，我无意中亲口听到他说，想选择兰帕德继承他的职位，他说他很合适。我倍受打击，安慰我的则是我的妹妹，她对我说不要伤心，有埃塔神在，就不用害怕，那是我第一次正视那位神明。”
“在埃塔帝国大家都在信奉埃塔神教，也有不少人觉得埃塔根本不存在，但这些人的声音很快就被埋没，因为埃塔是真实存在的，对于帝国是非常有价值的存在，您知道为什么吗？”
突然的问题给我问蒙了，我压根没有认真听啊。
“对于帝国很有价值？为什么这么说？”
“假设将知识比作一个商品，而在埃塔帝国，这类商品只在上层流通，偶尔会有一些偷跑到下层，但这不是最关键的，掌握知识的人才能掌握未来，就像一个耕地的农民，他掌握的只有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耕种技术，从来没有接触其他的知识，对于他来说，他的世界就只有那片田地，”
“对于卡斯特兵长的话，若没有关于外面的知识传到小时候的你，你可能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此广阔，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埃塔神教就是知识一样的存在，但他无处不在，即使埃塔不存在，下层的大家也相信他存在，帝国也因为埃塔神教的存在，国内就会十分稳定，根本没有人怀疑上层的合理性，所以国王他们就可以随意乱来，压榨人民，这就是愚民政策。”
“愚民......”
“克里西斯就是凭借这个，将统治衍生到如今的，你回头看看，上层的管理基本上都在克里西斯家族的手里，就算是有教派和国派之分，但实际上都是一家人。”
“你想说什么？兰德。”
“我想说的是，达尔文大人想打破这种现状，推倒重来，将教派和国派中那些垃圾给清理掉。”
“他是这么想的？”
“不仅如此，现在外面十分不稳定，随着知识泄露到周边城镇，大家的知识水平上升后，对于国王的统治就越发危险，国王的那些骗局，压榨的行为在以前都是应当的存在，但是大家有了知识就明白，那其实是不合理的。而这些并不是达尔文大人想做的，我们的内部出现了问题，导致了内忧外患的问题出现。”
兰德回头看向我，露出苦笑，
想必他因为这些问题苦恼了很久吧，
“达尔文其实怕下面民众暴乱，影响他夺取国家大权吧，我知道他是一个做事十分谨慎的人，所以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他是不会轻易出手，所谓的准备则是把所有权力抓在手上。”
“还是您比较懂达尔文大人。”
我们终于走到达尔文的宅邸，门外守着的加里特急着给我们开门，
这家伙是住在这里了吗？
这次加里特没有带路，而是简单行礼，
我跟着他来到了那个血池面前。
“好久不见，卡斯特。”
“好久不见，教主大人”
“哼，你甚至不愿意叫我的名字，难道你已经站在他们那边了吗？”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密任务，不过不需要暗中行动。”
“什么任务？”
“我需要你去西廊一趟。”
“西廊？”
“对，你已经很久没去看爷爷了吧。”
爷爷......
“什么意思？”
“我派你去西廊监督那边的教徒工作，顺便去看看爷爷，帮我向他问好。”
“达尔文...”
“你可以走了。”
他全程背对着我们，背上的灼伤十分显眼。
“我明白了。”
我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还是就此离开吧。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我...你懂我真的想要什么，对吧？”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不会帮你的。”
其实我没有想好，我两边都没办法兼顾。
“最近，附近的城镇发生了很多起暴乱呢，虽然不痛不痒，但是潜藏着巨大危机。”
“所以呢？”
“还是由我来说明吧。”
兰德走上前，
“阿贝多与暴乱组织有联系，被我们截获了。”
阿贝多！！
“我们派到城镇的眼线发现阿贝多没有按照原路线前往南明国执行任务，反而绕远路到周边城镇呆了一段时间，在士兵们的合作下，抓住了阿贝多一行人，现在已经被关在帝国监狱里面，准备严刑拷打。”
“阿贝多是你的朋友吧？”
达尔文突然问我，我感到冷汗直流。
“你想对他做什么？”
“我不会对他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阿贝多身边的人是否跟那些叛乱集团有关。”
这家伙，已经开始怀疑希娜他们了吗？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我并没有打算问你这个。”
达尔文凑了过来，我看到了他那张烂掉的脸，
他在观察我的表情。
“其实我们已经审问过了。”
“什么？！”
“他什么也没招，相当有意志力。”
我的内心突然松了口气。
“所以我派人把他杀了。”
杀...
一股杀意涌上心头，我掐住了他的脖子，
兰德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达尔文反而笑了起来。
“我开玩笑的，卡斯特。”
“这种玩笑很好笑吗？”
“没有，我就想看看你的反应。”
我松开手，他摸了摸他的脖子，
“他其实都招了。”
都招了......
骗人的吧。
那希娜他们不就...
等等，不可能、
阿贝多那孩子，
我知道他很坚强，绝不会出卖大家，
但，
我真的知道吗？
我搞不懂，
我真的懂他吗？
“你快去吧，我已经没事了。”
达尔文如此说，接着钻进血池之中。
我的心中有多了很多疑惑。
“卡斯特大人，我们走吧。”
但现在...
我跟着兰德走出了达尔文的领地。
兰德先开口了，
“教主大人只是想确认一下，您是否跟他们是一伙的。”
跟他们一伙？
“不过，看您的表现，我们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别谜语人，你们到底要干嘛？”
“现在达尔文大人很虚弱，他最仰仗的人只有你和我了。”
兰德停下来认真看着我，
“若你真的是他挚友，就走向前来，跟他一起肩并肩。”
我......
“我还是，我还是做不到。”
“我知道您做不到，但这已经很好了，达尔文大人不想杀掉自己的挚友，如果迫不得已，我会出手。”
兰德的眼中充满杀意，但我却，一点战意都没有，
我甚至觉得他现在把我杀了最好。
“请享受您的假日吧，我还有要事，就不陪同了。”
他往树林里走去，不一会就不见踪迹了。、
我到底在干嘛。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希娜家楼下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学院吧。
说起来，为什么我不去学院找她告别，反而来到这里呢，真奇怪。
“卡斯特？”
我听到了希娜的声音，她站在不远处惊讶地看着我。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路过，你怎么来了，不工作了？”
“没有，我有东西落家里了，阿贝多不在，就只能我自己来拿咯。”
阿贝多。
我回想起达尔文说的话，
阿贝多他，
现在，
在达尔文手里，
生死未卜。
“你怎么了，怎么感觉整个人没精神啊。”
“我...我是来道别的。”
“道别？你要去哪？”
“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想回西廊散散心。”
“心情不好？怎么不找我聊聊呢？你怎么开始藏点小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