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觉悟44(2 / 2)

卡米尔震惊地看着阿贝多,费勒斯则皱起了眉头。

这家伙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费勒斯殿下因为国内的政治冲突,迫不得已来到帝国学院留学,避避风头,我国与他们有百年友好往来的历史,所以特派我来暗中保护他。”

费勒斯无语地看着他。

“真的吗师父?!”

卡米尔激动地看向费勒斯,

费勒斯不知所措地看着卡米尔,又怒瞪了阿贝多一眼。

卡米尔摸着下巴陷入思考。

“我懂了,师父,我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完了,这家伙真信了。

阿贝多肯定乐坏了。

“那我谢谢你啊。”

“师父不用谢,这是弟子应该做的。”

“那么费勒斯殿下,能请你移步道馆呢,我有事单独找卡米尔。”

“我知道了。”

“师父,忙完我就来找你。”

费勒斯微笑地点了点头。

目送两人消失在滂沱大雨之中。

他转身回到道馆里,发现两人已经打完了,但是不知道结果如何。

他走到安娜的身旁,

“安娜学姐。”

“诶,费勒斯,你刚刚去哪了?”

“刚刚卡米尔学长找我有点事。”

“啊,他不会又找你麻烦了吧,那个幼稚鬼。”

“没事,他人挺好的,一点小事而已,话说回来,谁赢了?”

安娜默默看向爱莉,费勒斯才发现,爱莉的木剑断了。

凯尔文走到爱莉身旁。

“爱莉,你太拼了。”

“没事,只有你拿出实力,我才能成长,不是吗?”

凯尔文蹲下,为爱莉的手腕施加治愈魔术。

“她手腕受伤了?”

费勒斯两人面面相觑,一起走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手腕受伤了。”

爱莉疑惑地看着凯尔文。

“因为打到后面,你的剑锋突然微微向右偏移了一点,说明你的双手使用的力道不一样。”

凯尔文平静地陈述。

“所以说你太拼了。”

“爱莉,没事吧?”

安娜担忧地看着爱莉。

“没事,安娜,一点小伤而已。”

费勒斯皱起了眉头,他蹲了下来。

“爱莉学姐,能允许我看看吗?”

“啊,可以啊?”

爱莉疑惑地看着费勒斯,只见他托起爱莉的手腕,爱莉疼得咬紧牙关,凯尔文才感觉不对。

“很疼吗?爱莉?”

凯尔文担心地看着爱莉。

“其实...还好啦。”

“你这只手腕似乎经常受伤呢,爱莉学姐。”

费勒斯闭着眼睛,他向伤口传输魔力,感受那个部位的构造。

传导

分析

构筑

这是魔力使用的三大方式。

爱莉看着费勒斯认真的神情,低下了头。

“你不能再练剑了,爱莉学姐。”

“什么?怎么回事?”

两人疑惑地看向费勒斯。

费勒斯看向凯尔文,

“普通的治愈魔术只是指标不治本,虽然治愈了肉身,但因为用剑的习惯导致里面的骨头错位,普通的治愈魔术可做不到把骨头放回原来的位置。”

“你是怎么知道的?”

安娜惊讶地捂着嘴。

“我用魔力探测她的手腕,并加以分析,发现她的手骨逐渐畸形,偏离原来应该的位置。”

凯尔文不安地看向费勒斯。

“有办法治好,费勒斯?”

费勒斯思考了一会,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而且我很少练过剑,所以对这方面也不是很了解。”

“这样吗......”

凯尔文担忧地看着爱莉。

爱莉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

“凯尔文,我们再来。”

“爱莉...”

爱莉不甘心地流下眼泪。

“我还能打,我没事的!”

众人看向爱莉,都聚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爱莉怎么哭了?”

爱莉擦干眼泪,往门外跑去。

“爱莉!”

凯尔文也追了过去。

安娜不安地看向费勒斯。

“真的没办法治好吗?”

费勒斯皱起眉头。

“我...我想想办法吧。”

下课后,雨依然没停,大家使用道馆里的伞回宿舍,

“安娜学姐,我去找学院长,或许她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状况。”

“嗯,拜托你了,我先去看看爱莉。”

两人告别,分开行动。

雨越下越大,感觉伞都要被风撕裂,费勒斯不得已操纵魔力为伞加。

天已经很黑了,费勒斯才想到可能学院长已经下班了,但他还是往办公区的方向走去。

他看到大雨中有一个高大的身影。

“卡斯特兵长?!”

卡斯特失神地看向他,

费勒斯才注意到他憔悴又忧伤的脸。

“发生什么事情了,兵长大人?”

费勒斯为他撑起伞,发现他全身湿透了。

“我没事的,费勒斯。”

“你这可不像是没事啊,卡斯特兵长。”

费勒斯指向办公区的方向。

“我们进去坐会吧,你得把衣服脱下来,不然会感冒的。”

卡斯特没有拒绝。

他已经陷入悲伤的漩涡之中,不想思考任何事。

两人进入了办公区,走到了学园长办公室前,很明显里面熄灯了,费勒斯还是敲了敲门。

“学园长大人,还在吗?”

里面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回应。

费勒斯默默地取下胸口别着的钢笔,钢笔在他手中渐渐扭曲,但却没有断裂的声响,转眼间,钢笔变成了一把钥匙,但是没有纹路。

他用手触碰锁眼,过了一会,他再用手抹开钥匙的表面,纹路便出现了。

卡斯特也被这神奇的操作从漩涡之中带回到现实。

费勒斯轻松打开门。

钥匙在他手中又重新变回钢笔。

费勒斯打开灯,用火魔术点燃火炉。

“卡斯特兵长,请把衣服脱下来吧。”

卡斯特呆呆地看着费勒斯。

“怎么了?”

“没什么。”

他脱掉了衣服,费勒斯接过挂起来,用风魔术吹干衣服。

“这是什么魔术?”

脱完裤子的卡斯特走到费勒斯身前。

“这是,额,热风,你懂吗?我同时使用火魔术和风魔术,火魔术为风魔术加热,但我控制了火魔术的输出量,所以不至于燃起来。”

“不可思议。”

“这些都是我师父教我的。”

费勒斯吹着衣服,骄傲地扬起嘴角。

“兵长你快去火炉边坐会,不然等会感冒了,师父说过,再强壮的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无论什么人,像你这样满身湿哒哒的,都会得感冒的。”

卡斯特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脸部逐渐扭曲,似笑非笑地看着费勒斯,但他说不出任何话。

费勒斯平静地看着兵长。

“等会跟我聊聊,你发生了什么吧。”

费勒斯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他低下头,转身走到炉火旁坐下。

他盯着炉火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费勒斯走了过来,也坐下来。

费勒斯盯着炉火,火苗抱着木柴贪婪地啃食着,仿佛回到了大灾厄那天,那一片火海。

“谢谢你,卡斯特。”

“谢谢你将我送到帝国学院,虽然我知道这是我师父安排的,但带我来到这里的是你,这个错不了。”

两人盯着炉火,窗外的雨丝毫没有变小的迹象。

“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喜欢,很喜欢。无论是学院的风景,还是学院里的大家,我都很喜欢,我很开心,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上学吧。”

“我也第一次,交到了朋友。”

“我本以为,我的未来将是一片黑暗,但至少现在,我觉得很好,我希望将来会更好。”

卡斯特依旧沉默。

“你去见教主了吧。”

卡斯特惊讶地看向费勒斯,费勒斯依旧盯着炉火。

“你衣服上残留了他的血,就算这雨再大,也没办法完全洗掉,因为他的血本来就附着他那特别的魔力。”

“你确实很厉害,费勒斯。”

“过奖了。”

卡斯特看着炉火,突然笑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会很想笑。

他很痛苦。

“我啊,这一生唯一的目标就是复仇。”

“他杀了我的父母,他杀了我的族人,他杀了我的师父。”

费勒斯平静地说着,平时里沉稳的卡斯特也坐不住了。

“若我不杀了他,我的人生就不会开始。”

费勒斯看向卡斯特。

卡斯特居然有些畏惧费勒斯的目光。

“如果你选择帮助他,我没有任何意见,因为很正常,他是你的挚友。”

“你选择帮助我,我也很乐意,因为很正常,他该死。”

费勒斯咬着牙,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卡斯特,他必须得死,杀了他对这个世界有什么影响,我不在乎,若是能对这个世界更好,我自然乐意,即使他有再高的功绩,他帮助过再多的人,我也会杀了他。”

“他夺走了我的一切。”

“......”

费勒斯收起表情,深吸一口气。

“你大概是迷茫,到底何为正确,何为错误对吧?”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正确和绝对的错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关键只在于你自己怎么想。”

卡斯特看着费勒斯,火光之下他的影子变得高大起来。

“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卡斯特,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也有自己的想法,判断和选择看你自己,因为你为你自己的人生负责。”

卡斯特恍惚之间以为自己在跟他的父亲对话。

“真是吃惊,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四岁小孩说的话,真不愧是达旦的徒弟。”

卡斯特看着火光,

“我...我不希望达尔文死,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他确实一心为帝国,做出了很多好事,这些我都了解。”

“但同时,我也无法接受,他这种藐视生命的做法,太自已为是了。”

“我以为我能劝得动他,但我又很明白,他的那份狂热的痴迷已经超过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这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每当做出选择就得承担牺牲和风险。”

费勒斯静静地听着卡斯特述说着。

“你觉得怎么样做,才对他是好事?”

费勒斯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

“是支持他继续往黑暗走,还是将他拉出来?”

“我...”

卡斯特闭上了眼睛,回想起他与达尔文的过去。

他睁开了双眼。

费勒斯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答案。

“我会尽全力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带他在你面前磕头道歉,所以...”

咚的一声

卡斯特跪在了费勒斯面前。

“所以,请你宽恕他的罪孽,不要赶尽杀绝。”

荒唐的一幕出现了,帝国军队领袖对着一个学生下跪恳求。

卡斯特的头压得很低,这是他第二次下跪,第一次是对着他的父亲,恳求他支持卡斯特参加天选计划,放弃家族姓氏。

卡斯特见半天没有回应,他慢慢抬起头看向费勒斯,发现费勒斯死死地盯着他,面无表情。

突然,窗户突然打开,炉火的火苗也熄灭了,一道闪电落下,照亮黑暗中的费勒斯,卡斯特看到了那双红色的眼睛。

他的心跳加速,他有一瞬间怀疑面前的人不是人类,而是另一种更高维度的存在——神明

费勒斯抬起手,窗户稳稳地关上了,炉火又重新燃起。

他蹲了下来,炉火照亮他的脸,他微笑着看着卡斯特。

“现在太晚了,我打算回去了。”

“现在吗?”

费勒斯向他身后的门走去,卡斯特转身看向他,突然发现多了个人,吓得他连连后退。

那个人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烬,没想到你会在他人面前现身。”

费勒斯打开门,没有看向旁边的黑衣人。

“因为这是必要的。”

烬依旧死死地盯着卡斯特。

“兵长大人,我先走了。”

费勒斯简单行礼,离开了办公室,黑衣人也跟着他离开了。

门合上后,卡斯特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

他一身冷汗,又一次坐下。

他从未有如此狼狈过。

“达尔文...”

他落寞地看着火苗。

费勒斯两人走出了办公区。

“你为什么来这儿?”

“这是命运的一部分。”

“说人话。”

“我必须出现在这里,我想应该是为了震慑那个兵长。”

“震慑?”

“嗯,这样他就不敢轻易对你动手了。”

费勒斯无语地看着烬。

“就不能直接说是为了保护我而来吗?”

“也可以这么认为吧。”

烬一身黑,还带着黑色面罩,只露出那双血红色的眼睛。

“师父,他...”

“我知道。”

“原来你知道啊...”

“抱歉,我只对你负责,因为你是我的主人,他与我无关。”

“可是他救过你啊!”

费勒斯盯着烬,大喊着,湿润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烬看着费勒斯沉默了一会。

“对不起,我无法战胜命运。”

费勒斯不再看他,而是看向黑压压的天空。

“他注定会死在那个时候,我无能为力,就算我出现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况且那时候我不在这里。”

“够了,我不想再说了。”

费勒斯撑起伞,准备离开。

烬跟在他身后。

“别跟着我!”

费勒斯怒吼着,驱赶烬,烬停下了脚步。

“关于那个女学生的事情,你可以用东西绑住辅助正骨。”

烬看着离开的费勒斯,说出了最后该说的话。

费勒斯停下了脚步,但他没有回头。

“谢谢。”

说完,费勒斯消失在大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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