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流沙河中450(2 / 2)

而孙悟空则是护着唐僧,牵着马,守着行李,见八戒与那怪交战,就恨得咬牙切齿,擦掌磨拳,忍不住要去打他,掣出棒来道:“师父,你坐着,莫怕,等老孙和他耍耍儿来。”

唐僧劝了两句也是没有劝住,就见孙悟空跳到前边,原来那怪与八戒正战到好处,难解难分。

孙悟空轮起铁棒,望那怪头上就是一下,那怪急忙转身,慌忙躲过,直接钻入流沙河里。

气得个八戒乱跳道:“哥啊,谁着你来的!那怪渐渐手慢,难架我钯,再不上三五合,我就擒住他了!他见你厉害,败阵而逃,怎生是好!”

孙悟空笑道:“兄弟,实不瞒你说,自从降了黄风怪,下山来,这个把月不曾耍棍,我见你和他战正酣,我就忍不住脚痒,故就跳将来耍耍的,谁知那怪不识耍,将人跑了。”

他两个搀着手,说说笑笑转回见了唐僧。

唐僧道:“可曾捉得妖怪?”

孙悟空道:“那妖怪不奈战,败回钻入水去了。”

唐僧道:“徒弟,这怪久住于此,他知道这水的深浅,似这般无边的弱水,又没了舟楫,须是得个知水性的,引领引领才好啊。”

孙悟空道:“正是这般,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怪在此,断知水性,我们如今拿住他,且不要打杀,只教他送师父过河,再做理会。”

八戒道:“哥哥不必迟疑,你且先去拿他,老猪看守师父。”

孙悟空笑道:“贤弟呀,这事我不敢说嘴,水里勾当,老孙不大十分熟,若是空走,还要捻诀‘避水咒’,方才走得;

不然,就要变化做甚么鱼虾蟹鳖之类,我才去得。

若论赌手段,凭你在高山云里,干甚么蹊跷异样事儿,老孙都会,只是水里的买卖,有些儿丢人了。”

八戒道:“老猪当年总督天河,掌管了八万水兵大众,倒学得知些水性,却只怕那水里有甚么一家子老小,七窝八代的都来,我就弄他不过。

一时不被他给看收拾了。”

孙悟空道:“你若到他水中与他交战,却不要恋战,许败不许胜,把他引将出来,等老孙下手助你。”

八戒道:“就这说定了,我去也。”

说声去,就剥了青锦直裰,脱了鞋,双手舞钯,分开水路,使出那当年的旧手段,跃浪翻波,撞将进去,径至水底之下,往前走去。

却说那怪败了阵回,方才喘定,又听得有人推得水响,忽起身观看,原来是八戒执了钯推水。

那怪举杖当面高呼道:“那和尚,那里走!仔细看打!”

八戒使钯架住道:“你是个甚么妖精,敢在此间挡路?”

那妖道:“你自是不认得我,我不是那妖魔鬼怪,也不是少姓无名之人。”

八戒道:“你既不是邪妖鬼怪,却怎生在此伤生?

你端的甚么姓名,实实说来,我饶你性命。”

那怪却是不答话,见那钯打来,使一个“凤点头”躲过。

两个在水中打出水面,各人踏浪登波,这一场赌斗,二人整斗有两个时辰,不分胜败。

却说那孙悟空保着唐僧,立于左右,眼巴巴的望着他两个在水上争斗,只是他不好动手。

只见那八戒虚幌一钯,羊输诈败,转回头往东岸上走。

那怪随后赶来,将近到了岸边,这孙悟空忍耐不住,撇了师父,掣铁棒,跳到河边,望妖精噼头就打。

那妖物不敢相迎,直接就是又钻入河内。

八戒嚷道:“你这弼马温,真是个急猴子!

你再缓缓些儿,等我哄他到了高处,你却阻住河边,教他不能回首,其不拿住他了。

他这次进去,定是不肯出来了。”

孙悟空笑道:“呆子,莫嚷,莫嚷,我们且回去见师父去来。”

八戒却同孙悟空到高岸上,见了唐僧。

唐僧站起身来道:“徒弟辛苦呀。”

八戒道:“且不说辛苦,只是降了妖精,送得你过河,方是万全之策。”

唐僧道:“你才与妖精交战何如?”

八戒道:“那妖的手段,与老猪是个对手,刚刚大战之时,使一个诈败,他才赶到岸上,见师兄举着棍子,他就跑了。”

唐僧道:“如此怎生奈何?”

孙悟空道:“师父放心,且莫焦恼。

如今天色又晚,且坐在这崖次之下,待老孙去化些斋饭来,你吃了睡去,待明日再说。”

八戒道:“说得是,你快去快来。”

孙悟空急纵云跳起去,正到直北下人家化了一钵素斋,三人吃了之后。

唐僧见他来得甚快,便开口道:“悟空,我们去化斋的人家,求问他一个过河之策,不强似与这怪争持?”

孙悟空笑道:“这家子远得狠,相去有五七千里之路,他哪里得知水性,问他有什么用?”

八戒道:“哥哥又来扯谎了,五七千里路,你怎么这等去来得快?”

孙悟空道:“你那里晓得,老孙的筋斗云,一纵有十万八千里。

像这五七千路,只消把头点上两点,把腰躬上一躬,就是个往回,有何难哉!”

八戒道:“哥啊,既是这般容易,你把师父背着,只消点点头,躬躬腰,跳过去罢了,何必苦苦的与他厮战?”

孙悟空道:“你不会驾云?你把师父驮过去不是?”

八戒道:“师父的骨肉凡胎,重似泰山,我这驾云的,怎称得起?

须是你的筋斗云方可。”

孙悟空道:“我的筋斗云,说起来也是驾云,只是去的有远近些儿,你是驮不动,我却如何驮得动?

自古道:‘遣泰山轻如芥子,携凡夫难脱红尘。’

像这泼魔毒怪,使摄法,弄风头,却是扯扯拉拉,就地而行,不能带得空中而去,像那样法儿,老孙也会使会弄,还有那隐身法、缩地法,老孙件件皆知。

但只是师父要穷历异邦,不能够超脱苦海,所以寸步难行也。

我和你只做得个拥护,保得他身在命在,替不得这些苦恼,也取不得经来,就是有能先去见了佛,那佛也不肯把经善与你我,正叫做‘若将容易得,便作等闲看。’”

那呆子闻言,喏喏听受。

遂吃了些无菜的素食,师徒们歇在流沙河东山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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