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告别（1 / 2）

一路上，我并没有跟子吟说她母亲的事情，我害怕击碎她现在的坚强。

鬼爷的店其实离子吟家，还是比较远的。我们走了两个小时。

刚到子吟家里，我们家就听见张老头骂儿子的声音：“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让你给我去买酒，酒呢！”

张子陵明显哭了，语气中却带着倔强：“你不给钱，我怎么买，你天天就知道喝酒，姐姐被你卖了一次又一次，妈妈也被你害死了。”

我们一行人进到屋子里，父亲提着的水果和烟酒，让张老头不禁喜笑颜开。

忙招呼我们坐下：“亲家，坐坐坐。”

“哎呦，带这么好的酒啊，晚上我们一定要喝几杯。”

母亲讨厌张老头，本来不准备带东西来，但是父亲说不管怎么样，礼数要全。

父亲这时开口：“老张，两个孩子都同意了，这事儿也就成了，我跟孩子他妈时间也不多，还要回去上班，今天就把孩子的事情都聊聊。”

张老头招呼子吟和子陵去做饭，等子吟出去后，张老头有些猥琐的笑了：“老陆啊，你说我也就这一个女儿，家里也没个女眷，女儿嫁人了，我这大男人，也就没个人洗衣做饭了，我也不多要，就5万块钱，怎么样？”

我一听，有些震惊，要知道现在这个农村，很多人家种地，一年到头也不过收入个几千块钱，五万块钱就算是攒一辈子，也攒不到啊。

母亲刚想说什么。谁知道父亲就打断了她：“我给你十万，你这儿子我也带走。”

张老头一听先是有些惊喜，随即又装做面露难色：“亲家，你这娶我女儿就算了，我儿子你也惦记，而且儿子就值五万？”

好家伙，原来这张老头不关心，我们要他儿子干什么，只是想着多要钱。

父亲语气也有些不悦：“张老头，这十万不少了，我也只有这么多，同不同意，你自己看着办！”

母亲也忍不住开口了：“张老头，你儿子要是愿意跟着走，你也没什么办法，我们家已经到极限，你别太过分。”

十万已经不是小数字了，张老头也始终是个软骨头，讪笑着同意了。

很快子吟便将最好的饭菜端了上来，饭菜很简陋，只是一些很小的鲫鱼，炒了青菜和一些腊肉。

看着张子陵迫不及待的目光，就知道这些已经是平时吃不到的美味了。

张老头看着桌上的菜：“丫头，你终于舍得把腊肉拿出来了，平时舍不得给老子吃，现在要嫁人，胳膊肘子就已经到别人家了啊。”

听着张老头粗俗的语言，我心里有些厌恶。

子吟也是有些尴尬，说：“这本来是留着过年，今天实在来不及去买菜了，就拿出来了。”

桌上的腊肉其实不多，估计也就半斤，过年谁家不是大鱼大肉。闻言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母亲眼眶有些泛红，但是父亲握了握母亲的手，让她不要太感性。

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桌子上的氛围很是尴尬，张老头自顾的喝着我父亲带来的酒，一块接着一块的夹着腊肉，等吃完，又把子陵碗里咬剩了一半的腊肉夹进了碗里。

张子陵生气的扔掉了筷子，子吟赶忙尴尬的安抚起弟弟。

看着这心酸的一幕，我也是有些激动。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晚上，在回去的路上，母亲终于忍不住了：“老陆，我就没见过这种人，太自私了，而且你哪里有10万给他啊！”

父亲叹了口气：“家里还有个几万块，我再去借一点儿，反正先给他，把两个孩子接走。”

母亲有些无奈，其实父亲都是为了她，他知道自己舍不得好友的孩子，不想让母亲留下遗憾。

我也问父亲，真的值得吗？

父亲却告诉我：“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

做事情总是考虑那么多，活的是不会开心的，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否则终究会留下遗憾的。

回到店里，鬼爷听说了，也是叹了口气，没想到张老头的品行这么恶劣。

随即又拿出了一个黑盒子交给了父亲，我一眼便认出来了，这是上次处理王家的事情，王石给的钱。

父亲打开一看，连忙退回去：“师叔，我怎么能要您的钱，您这么大年纪，这都是养老的钱啊。”

鬼爷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能用多少，拿去吧，我徒弟娶老婆我也该掏点儿。”

父亲还是推脱，鬼爷却说将来还要靠我养老送终，父亲才接受下来。

这时母亲胸前的八卦有了异动，鬼爷掐诀将阿娟的鬼魂放了出来。

阿娟挽着我的母亲，又看了看我：“真是个好孩子啊，小霜没想到，我们还能有这样的缘分，可惜我见不到他们在一起的样子了。”

母亲有些伤心，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阿娟，你嫁给这个狗男人，得吃了多少苦啊，我当初要是知道，一定哎！”

也许是想到，即使当时她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阿娟抱了抱我的母亲：“我真恨不得把这个老东西给带走，我的孩子这都造了什么孽啊，有这样的父亲。”

鬼爷这时却说：“阳间有阳间道，阴间有阴间法，你已经死了，千万不要动这样的心思。”

我母亲这时却跪了下来：“师叔，我求你了，救救她吧，不要让她消散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