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谁也没说话。

开完班会，我独自来到餐厅。那里的饭菜贵的吓人，一碗米饭要两元，一个不带肉的菜要三元，带肉的五元。我要了一碗米饭，一个不带肉的素菜，花了五元钱。

饭一入口，我立刻皱起了眉头。这是米饭么？怎么这个味道！我开始怀念家里那一开锅马上香飘四溢的大米饭。

那个菜的味道也是怪怪的，嚼起来除了辣几乎品不出来其他的味道。我又开始怀念我们家菜园子里满地的西红柿，茄子和成串成串的绿豆角。

我很失望地走出餐厅，在图书馆附近走了一会儿。夜色降临的时候，校园里到处是手挽手，肩并肩的情侣，我又想起了谷冰，然后就狼狈地逃回宿舍。

我继续给谷冰写信：

“亲爱的，我吃过晚饭了。饭菜的味道不怎么样，我好怀念咱们家长的大米饭。

记得上高中的时候，你总给我带好吃的，香蕉，苹果还有饼干，你请我喝汽水，给我买酸奶，还把自己舍不得吃的巧克力塞进我的嘴里。这一切，我永远都记在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将来工作了，会把工资都攒起来，给你买漂亮的衣服，买一所属于我们的大房子。

叔叔的身体还好吧，你别太累了，要注意休息，别熬夜，据说女生熬夜会长痘痘的。

辅导员听说我的足球踢得不错，让我明天去参加一场比赛。我真的不想去，我明天想去市区里面转转，看看有没有可以勤工俭学的机会！”

不知不觉夜深了，宿舍里面还是我一个人。我猜他们此时正在学校里面的饭馆里面推杯换盏，有的在校园舞会上搭讪美女，而我的夜晚充满了惆怅和思念。

我又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们我安全到校，所有的手续都办理完毕。学校很大，人很多，风景很美。我还违心地说饭菜很便宜。也很好吃。我叮嘱父亲不要抽那么多烟，干活儿的时候要记得按时吃饭。我跟妈妈说，谷冰跟我很相爱，我将来一定好好对她。我告诉姐姐，不要老是欺负姐夫，姐夫是个好人。

我把厚厚的信纸装进两个信封里，蘸了唾液把信封好，然后走到邮箱，轻轻地投了进去。希望写封信能快点来到镇里，我幻想着父母和谷冰收到信，坐在家里读信的样子。

我躺在床上回忆着从前，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泪水不知道什么流了出来，打湿了被褥。我想起了白发苍苍的父母，操心的姐姐，遥远的哥哥，聪明的小外甥，还有我的恋人谷冰。

我怀念于老师，闫老师，张老师，薛老师，营长叔叔，我怀念记忆里所有值得怀念的人。我怀念飞云岭上的一草一木，我怀念上学路上的一山一水，一路一桥，我怀念县一中的每一个角落，每一间教室，我怀念与谷冰的每一次拥抱，没一次接吻，每一句海誓山盟。

我还想起死去的那只小鸡，那条摇着尾巴的大黄狗，那棵结满果子的大梨树，那座长满黄瓜，西红柿，黄瓜的菜园。我想起自己五岁那年的迷路，我想起我做过的那些梦，发过的那些誓言，我看见天上闪闪的繁星，我想起我对谷冰的承诺，我在黑黑的夜色中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