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易形（2 / 2）

一时间卡尔曼被扔到了地上，他捂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咳嗽起来。威尔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鼓着胆子用余光瞄了一眼。女巫的瞳孔放大，嘴巴微张，那模样看起来显得有些震惊。

“你叫威尔特？”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所以威尔特没有回答，可女巫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她笑得十分夸张，向后退了两步搀扶着墙壁才让自己没有跌倒。

威尔特不知道这个名字隐藏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笑点，不过向女巫提问显然不是理智的行为，所以他只能等待着这一阵过去。

经历了漫长的等待，终于，亚丽珊卓的笑声停止了，她回到了面无表情的面容，那副模样深不可测。

她重新望向卡尔曼，后者已经从痛苦中恢复，紧张的观望着局势。

“你刚才提到，哈灵顿会接待教团的成员？”

“是的，大人”他马上反应过来，“只要——”

“我不关心你的想法，亲爱的卢斯，想让哈灵顿当替罪羊是你的事，可你受了我的恩惠，却不肯承担背后的风险，我必须承认，这让我很失望。”

卡尔曼的脸色惨白，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渗出来，他一句话也不敢接，只能保持着沉默。

“但我确实有用到你的地方，威尔特”她在名字上加了重音。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威尔特听天由命。“遵从您的吩咐，大人。”

一股无形的推力将他送到了亚丽珊卓身前，她一只手钳住威尔特的左手手腕，另一只则伸向他的脸。

几乎是同时，他的脸和手腕像被火烧一般疼痛难忍，他感觉到他的脸迅速扭曲起来，可女巫无视他的哀嚎，继续完成着某项仪式。

仿佛有一个世纪这么长，当结束的时候，威尔特迅速瘫倒在地，剧痛让他连站姿都保证不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腕下方里出现了一个符文刺青。

“我向你共享了我的魔法，”亚丽珊卓无视他的痛苦，“现在你可以改变自己的容貌。”

他怔了怔，没有理解亚丽珊卓的话，卡尔曼给他递过了铜镜。镜子里不再是他的脸，原本正常的面型变成了马脸，眼睛不再湛蓝，而是溶为黑色，单从外表完全无法和原本的威尔特联系在一起。

过了一会，他的骨骼又开始抽动，威尔特知道他正在变回来，但是过程同样难以忍受，他咬紧牙关，指甲深深嵌进了皮肤里才没人自己喊叫出声。

“我需要你把这个安置在哈灵顿他们谈话的地方，晚宴的餐桌还是其他都无所谓，只要能听到他们的话”

她递来一个拳头大小的金属原型物体，上面刻满了看不懂的符文和字迹，威尔特猜测这大概是什么特殊的魔法物品。威尔特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不要想着糊弄我，小鬼，也别指望能一走了之”亚丽珊卓的声音懒洋洋的，“哪怕你把那只手砍下来，我也能通过联系找到你。”

她重新看着卡尔曼，“你向我提供了一个很有趣的乐子，督军大人，尽管你是个靠不住的懦夫，我再确认一遍，你真的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了？”

“是的，大人。没有一处遗漏。”

“那么，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听了这话，卡尔曼仿佛一瞬间苍老十多岁，但他什么也没有说。“现在，请原谅，我今天的待客已经够久了。”

亚丽珊卓挥了挥手，他和卡尔曼同时被扔出门外，那只黑猫轻盈地躲闪，无视两人狼狈的身影，踱着慢步走开了。

回去的路上是一阵死寂，威尔特和卡尔曼一句话也没有说，尽管从小开始他就恨着对方，但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诅咒过眼前的这个人，和女巫勾结带来的危害远超过以前他对他做的一切坏事。

卡尔曼似乎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原先并不在意，但在沉默当中，他率先打开了话头，“我来之前这地方的督军死了一个又一个，早在你出生之前，那女人就控制了这里。“

“你知道吗，我不该是这个倒霉蛋的，原本该去的萨拉多尔，肥沃的土地，财富，女人。”他吐了一口，“但那个天杀的杂碎，我的上级，为了他亲爱的侄子把我送到了魔窟，那个人得到了一切，而留给我的是这个鬼地方。”

“开始的几年我一直虚与委蛇，暗地里向教团报告，幻想着他们能早点派人来救我脱离这个牢笼，但后来我才知道，这些都被那位上级压了下去”他露出了笑容，向威尔特展示他那整齐的黄牙。

“后来那女人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但我已经看开了，她要多少人我就给她抓多少人，她拿那群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既然天父不能给我允诺，教团视若无睹，我又何尝不能向其他地方索求恩惠？”

威尔特压根不信他说的每一个字，眼前这个人的丑恶行径已经见得太多，他说的每个字不过都是为自己开脱。

“很恨我吗，小鬼，威胁你的明明是那女人。”

“把我卖给她的人是你。”此刻威尔特已经没必要伪装，他气的浑身发抖，声音尖锐刺耳。

“我当然有资格卖你了！”卡尔曼对着他回吼道，“天杀的白眼狼，但你知道吗，威尔，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我们都要完了。”他做出一个狰狞的表情，里面夹杂掩盖不了恐惧和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