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魔(2 / 2)

周诚听到这个消息本来还有些神色复杂,随后释然笑道:“那这么说你我姐弟还都挺倒霉的啊哈哈哈哈哈!”

钟晨进周诚笑起来不知怎的她心里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跟着周诚大笑起来。

当刘金大笑着回来时,只看到姐弟二人都坐在门口等他。

刘金从乘风的背上将建材一把推下,落得小院到处都是,热得周诚在下面大喊道:“你急个锤子,砸到我怎么办?”

随后钟晨便回屋修炼去了,她本来就是个喜静的人,只是在遇到周诚后会偶尔流露出她天真烂漫的一面,可终究还是喜静的。

刘金这个急性子说什么也要当夜把房子给建起来,他明天一定要住进来,可是他也不动怎么建,便只好缠着周诚教他。

周诚实在是经不住他死缠烂打,结果两个大高手居然催动内力在外忙碌了一夜,知道钟晨喜静两个人愣是一点声音没有发出来,所有声音都被守在一旁的刘金一拳挥散在空气中。

很快到了早晨,刘金因为太累倒在一旁的椅子上睡着了,周诚在做着最后的调整。

经过一番折腾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屋里的某个地方在周诚深思熟虑的构思后形成了一块采光称得上是极好的地方,他不知道刘金用不用得上,可他几乎是下意识这么做了。

当钟晨早上起来时当即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于是她惊呼道:“你们两个干了什么?”

刘金听到声音当即醒了,刚刚升起的太阳有些晃眼,他伸了个懒腰后打量起自己的屋子起来,当看到某处时他偷偷打量了一眼已经去厨房的周诚,有些感动的笑了笑后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谢谢。”

看着刘金在外发呆周诚突然出声喊他:“喂!别愣着了赶紧吃了回学校了。”

也不等刘金答应他,周诚取出一大盆精心调制的食物朝着空中的乘风一招手,乘风便飞快的落了下来。

不久以后刘金将他母亲的骨灰安置在周诚精心设计的那块地方,而她旁边躺着一颗圆圆的内丹。

刘金嘀咕道:“到了那边你们就别再吵了!”

转眼间与董馨枝约定好的时间便是到了,周诚脸上平静,可他的内心却是有些忐忑。

特别是当看到距离董馨枝家越来越近时他的手居然呢不争气的颤抖了一下,随后被他悄悄压下。

董馨枝一路上都在安慰周诚只说他父亲是个极好的人,而她母亲最近回娘家了,叫他只管放心。

周诚有些心虚的问道:“伯母不想见我?”

董馨枝摇摇头笑道:“没有的事,只是出了点急事,她走的之后说这是大事,在我家由我爹做主,她还说只要是我喜欢的她都好。”

周诚这才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直到走到那大宅院前,看着大门前的守卫推开门笑着和董馨枝打招呼说小姐回来了只是周诚整个人都木木的,甚至当董馨枝脸红着和那守卫吩咐道这位就是姑爷时他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一只脚踏进大门后,不知为何整个人突然放松了下来,身旁的董馨枝一眼便看出他的变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道:“我爹应该在书房,我带你去见他。”旋即就像挽着周诚的手臂。

没想到周诚居然义正严辞的拒绝了,只说这第一次上门不好这么亲密。

董馨枝白了他一眼随后低声道:“也不知道是谁抱着我就不想松手的。”

周诚顿时被噎住,两个人说话间也到了书房门口,董馨枝轻声唤道:“爹,我们来给您请安。”

旋即一个中年人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周诚总觉得这声音居然很熟悉,直到房门打开看清书桌前一手拿书笑着招呼董馨枝的男子时,周诚这才在心中暗道真是无巧不成书,难怪两人会在一个地方为抢一件东西而冲突。

周诚笑着上前道:“小子周诚见过伯父,些许薄礼,还望伯父不要嫌弃。”随后他将备好的礼物双手呈起向中年男子递去。

中年男子和那日所见完全不同,整个人都极为温和,他笑着接过礼物随后说道:“人来就行了这么客套干嘛?”

随后五爷对着董馨枝说道:“你先出去我和他单独聊几句。”

董馨枝一脸不情愿的离开了,出去时还偷偷给周诚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随着房门被董馨枝带上,男人果然变了脸色哪里还见半分温和,随后他朝着周诚点头示意他坐下,周诚只得硬着头皮坐下。

男人这才开口说道:“不是第一次见,放松些。”

周诚暗道说得轻巧挨打的又不是你,随后周诚嗯了一声。

五爷看他半天不说话这才开口问道:“就打算这么一直坐着?没什么想说的?”

周诚这才落落大方站起身道:“实在是长者不问不敢多言,既然伯父都说了那小子就斗胆说了,小子周诚普通人家出身,身上还有那朝不保夕的暗疾,承蒙上天眷顾能和董馨枝在一起,小子今日来此只有一件事要说,那就是暗疾一日不除我周诚对董馨枝绝不会作出任何越过雷池半步的事,小子只想在这自己还算勉强能做主的五年里让她开心些。”

五爷语气平淡道:“这么坦诚?”

周诚苦笑道:“除了坦诚别无他法!”

五爷摇摇头道:“我的女儿我知道对自己认定的所有东西都极度爱惜,所以你确定能让她快快乐乐的过五年?她会不担心你?所以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你再想想再说。”

周诚心里一沉暗道果然如此,想来也是自己鬼使神差了,试问普天之下哪里有人会将儿女往那火坑里推。

周诚最终只是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伯父想听什么,可我已经率先承诺过了,虽然时候也迷茫过对错,可说了就是说了只要她一日不嫌弃我,那我就不会松口。”

周诚本以为五爷会生气,可他居然只是喝了一口茶语气平淡道:“也不是这个,你接着说。”

随后周诚说了很对,而男人都是一句不对你再接着说,就凭这一句话就让周诚无计可施起来。

直到周诚开始心力交瘁后背被汗水湿透时,他甚至感觉自己快要走火入魔了。

于是他居然当场盘腿而坐,体内真气变得十分狂暴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好几次撞在钟晨的真身上甚至差点将那被堵上的缺口再次被撞开。

董馨枝突然推门而入,此时的她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刚刚她其实一直在门外偷听,周诚说的每一句发自内心的话都在为她考虑。

看到周诚这般模样,她居然埋怨的看了五爷一眼道:“爹,你说过不为难他的,你为什么这么对他?他不过是被他心爱的姑娘硬逼着给出承诺,他有什么错?”

五爷心疼的看了一眼到董馨枝这才开口解释道:“闺女儿你别急啊,爹这是在帮他。”

少女偷偷护在周诚身前不确定的说道:“真的?”

五爷这才点头道:“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随后董馨枝才将信将疑道:“反正我不管,他不仅救过您女儿的命还是您女儿认定的人了,他今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决不苟活。”

随后周诚居然咳嗽一声醒过来,轻生道:“我没事,伯父没骗你。”

董馨枝刚才看他情况不对这才一直不敢碰他,眼下看他转醒当即扑在他怀里哭道:“吓死我了你,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啊!”

五爷不爽的哼了一声也不看两人,周诚则是神色复杂没想到这丫头的情绪居然这般强烈,旋即想起五爷的那句她会不为你担心吗?他不停的问自己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渐渐的他整个人开始痛苦起来,真气见冲不过那口钟便只能朝着身体各处无头苍蝇般乱冲,接着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就在五爷就要上前帮忙时,周诚居然又在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心魔了,那就是对待自己病情的无力感,他几乎看不到一点希望,所以他体内的真气便失去了目标乱撞起来。

这本就是个死循环,一个解决不了的问题压着这少年已经十几年了,不说他吃过的皮肉之苦,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担惊受怕的每个日日夜夜,只说精神上的枷锁都让他近乎快麻木了。

他本以为麻木也不错,但今日由于自己心里的枷锁和心爱的少女碰撞之下,瞬间将他本就难以愈合的伤口再次撕扯的血淋淋的。

所以他这个对着生死都能坦然的人,在进门前会那般紧张,只是因为他有了牵挂,而他很无力也无奈……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董馨枝在帮他擦拭鲜血,而五爷还是一脸平静的说道:“恭喜你又过一关,你要再不醒我这女儿怕是又要和我闹了。”

周诚笑着看了一眼董馨枝安慰道:“没事了你别担心。”随后起身对着五爷道:“小子这番谢过五爷了。”

董馨枝只是在他身后死死的拽着他的衣服也不出声。

倒是五爷开口道:“先别急着谢,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压过的心魔,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最好的办法,只要你在五年内学你们老校长那般横穿过卧龙山脉,你自然会获得新生,眼下我能做的无非是让你在未来的三次突破中不惧那天残之事,剩余的还得靠你自己。”

周诚瞬间心中一喜开口致谢道:“如此谢过伯父了。”

董馨枝似乎比他还开心居然跳起来抱着他说道:“我就说我爹最好了,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五爷冷哼一声后转过身去不看他们心里暗道:“说得好听,果然是有了情郎忘了爹。”

周诚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董馨枝这才反应过来朝五爷跑去撒娇道:“爹最好了。”

五爷的脸色瞬间好了很多,就在他快要忍不住就要怒气全无时,别扭着朝两人下了逐客令:“你们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处理,董馨枝你去送送他!”

两人在施了一礼后这才离开了书房。

随后两人在董府门口分别,董馨枝说她要回去哄他父亲开心,等哄好了便去寻他,周诚只是点头。

周诚坐在乘风背上想起他先前体内的惊险一幕,他用的法子很简单,既然是绝望那他就拿很多别的希望往那里填,虽然治标不治本,可终究解了燃眉之急没让自己的心彻底堕落被那心魔占据。

所以五爷的那句话对他而言说是形同再造都半点不过分,而他不知道自己将来该怎么还上这个恩情,于是他有些苦恼……

回到学校接上在图书馆苦读的刘金两人闲聊着往家赶。刚见到他刘金便一脸期待的看着他问道:“怎么样?没挨打吧?”

周诚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于是他问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像吗?”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脸色怪异暗袋,好像自己和五爷第一次见还真挨打了……

刘金看了一眼少年只觉得今日的他很是不同,整个人虽然伪装得好,但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一种心如死灰的情绪,可是今天的他怎么看怎么像那初生的太阳。

于是他问道:“怎么了?去见一躺家长怎么感觉变了个人?”

周诚笑笑直言不讳道:“有盼头了呗!”

刘金只当他这个盼头指的是董馨枝,便提醒他注意嘴脸不要太过分。

周诚知道刘金会错了意,于是他问道:“我打算横穿卧龙山脉,你觉得有几成把握?”

刘金听的这话瞬间收起玩笑的神情,整个人不可置信的挺坐起来问道:“好好地说什么胡话?”

周诚哈哈大笑起来也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站起来喊道:“乘风!回家了!”

刘金见他不答也是神色变幻后重新坐回去,他当然知道自己没听错。

夜里三人围坐在一起喝酒,提议的是刘金,他本以为周诚会像往常一样拒绝的,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周诚居然一脸爽快的答应了。

酒过三巡,刘金早就先回去睡觉了,实在不是他酒量差,而是他每次喝酒都又急又猛说是我先尽兴了后抱起坛子便狂饮,所以他虽然酒量最好也醉得最早。

于是只剩下姐弟二人,周诚破天荒的没有收拾碗筷只是抱着板凳在外赏月,甚至还组织了想要收拾的钟晨。

钟晨这才停手抱着凳子出了房门和他并肩坐着。

周诚抬手又是一口豪饮,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混杂了酒气的朦胧松弛感。

钟晨接过他手里的酒坛笑道:“说说吧?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周诚许是醉了,伸出一只手捂在嘴上,在明明只有姐弟二人的地方压低声音道:“姐!弟弟我高兴啊!”

钟晨看他孩子气的样子随后宠溺一笑,一转眼也是学着周诚的样子压低声音问道:“是能说的事吗?”

周诚瞬间往后一缩,细细的打量起来,醉眼朦胧好像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继而笑道:“原来是我姐那当然能说,有人告诉我一件事,我这病只好横穿了卧龙山脉就有救了,所以我高兴啊!”

钟晨拍拍他的头也是一脸笑意。

周诚随后又说道:“这位漂亮的姐姐,你帮我转告我姐就说是让她来找我我们一起去,你不知道她仇家正追她呢,留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钟晨有些感动所以她就不说话了。

只见周诚在说完这些后居然抱着坛子哭了起来,哭而无声只是用牙齿死死咬着酒坛,任由泪珠从瞪得浑圆的眼泪里滚落出来。

这一幕看得钟晨一脸心疼,旋即站起将周诚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哄孩子般温柔道:“不哭不哭!”

原本就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周诚这一下差点没忍住嚎啕大哭起来,最终他将那咬在嘴里的酒壶一口咬下一大块,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只是在钟晨的怀里抽抽噎噎。

钟晨心想:“无论再强撑着镇定淡然,可到底是个少年呢,热泪盈眶从来就是最浪漫的事。”

第二天刘金起了个大早,又看到周诚在厨房里忙碌,三人吃过早餐。

周诚与刘金便着急忙慌的往学校赶,周诚虽然平时也是个极其利索的人,可刘金觉得今天的他活像个催命鬼这惹得刘金抱怨不已。

两人在乘风背上闲聊时周诚只说昨日自己喝醉了头现在还疼,刘金则是抵死不人自己喝醉了,只说自己有那早睡的习惯。

周诚深深看了厚脸皮的刘金一眼旋即皮笑肉不笑的感叹道:“那是自然!”

刘金像是没看到憋出这几个字的周诚是如何为难,只是大手一挥说着承让承让,随后他问道:“既然如此说说吧,今日为何这么急?”

周诚实话实说道:“去找林老师打听一下校长的踪迹,打算找咱的老校长请教些问题。”

刘金当然知道他要问些什么,于是他话锋一转道:“这次不带我?”

周诚想了想说道:“你有你的事要做啊,因为我的事拖你下水干什么?”

刘金爽朗大笑道:“这就是你的答案?那我知道了,但是谁说我是为了你?我纯粹是因为自己的兴趣,所以带上我别忘了我的实力可是在你之上。”

周诚有些为难心想这又不是啥好事怎么还有往上凑的,于是他只能含糊道:“那就到时候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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