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三人行之一·教育之重142(1 / 1)

“我们兄弟之间的变故就在于福孝兄弟为老族长守墓,据说这也是金老爷的意见,为父守墓是人之常情,我们一开始都能理解和支持,所以当他和谁都没有说一声就连夜安葬了老族长的尸骨,我们是第二天一早才听说的,知道了还都很不高兴,连忙互相通知了去看望他。

沐浴着金色的朝阳,我和二弟三弟、冰黎、小眉、福阳、五妹和她的儿子麟儿、他妻子和儿子福希等人热气腾腾地走在前面,孔叔夫妇和几个上了年纪的族人在后面稍远处跟随,他远远地看了这一阵势也很感动,弯下腰抱起二个孩子,迎上前招呼大家道:‘族长,你们早啊!’‘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我握住他的手臂责备道:‘你再心急,也要和大伙儿说一声,这让我们对老族长于心何安啦!'他也摇着我的手辟感激道:‘族长,还望你和大家理解我的心情。'二弟问他:‘兄弟,怎么有二个墓位?'他回答道:‘二哥,大伙儿反对我父母合葬,我也理解,但想他们一辈子恩爱,我就多做了一个墓,说不定妈妈回来,随便她怎么住。'二弟虽然不置可否,却也感动,勉励道:‘你一心往好处想,谈不上对和错,我本来还想过问一下这墓的朝向、深浅和安葬的时辰,也不必了。'‘谢二哥关心!'‘都这样了,老族长也不会记怪大家,只是大家心里过意不去,要不大家商量一下,由族长召集族人,补办一下仪式?'他听了连忙道:‘二哥,族长,千万不可,大家的心意我领了,请大家念着父亲一辈子操劳奔波,就让他好好的安息;也念着我这段时间太苦太累,让我也息一息。'我们见他如此悲声请求,都不忍相劝,正好孔叔赶上来听到,发话道:‘孝孝说得有道理,大家就在老族长墓前跪拜一下,表个心意。'于是众人静穆下来,也不多讲究,围着双墓,排好队依次磕拜了,他不好再行阻止,只一个劲提醒大伙儿不可靠得太近。

好不容易等到队伍走完,他和我说有事商量,将众人张罗至一旁道:‘族长,我念父亲一辈子辛苦,想多陪他一段时间,因此支族中的事务想交给福阳哥哥,如有难事,请大家先包涵些,欠下来的劳力,我以后补上。'我点头道:‘兄弟说什么话!我们也都想在此为老族长守墓呢,你安心守墓,顺便在此好好休息,支族并家中有什么事,大家定然相帮。'众人也都附和安慰,他连声感谢,又道:‘我既然要在此多住些时日,还请族长张罗,让大伙儿帮忙搭个简棚。'“福阳抢先道:‘兄弟放心,不劳族长费心,你要什么,尽管开口,回头都给你送来。'”

高恨听到这里,插话道:“这个人很坏。”

谢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明白他说的是谁后,然后坦然叹息道:“一开始都是好的,都怪我没有把好自己的心态,也没能制止有的族人淫邪的念头。”

高恨听他这一讲,觉得很不好意思,忙道:“族长,你接着说。”

“嗯,我当时道:‘是老族长的事,还是大伙儿一起解决。'福孝又和冰黎请求道:‘冰黎姐,你回去和我姐并羊姑阿姨讲,她们若想让父亲好好安息,不要感情用事,照顾好我师娘,这也是我父亲的心愿。'冰黎点头道:‘弟弟,你都考虑周到了,放心,都按你的心意来。'高恨啦,”谢一哽咽道:“我这样说是不是让你觉得很噜嗦?我只是想表达那个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和之前一样坦诚、亲切,我现在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就忍不住后悔流泪。”

高恨感叹道:“内容很简单,但我听得出每个人都真情流露热情如火。”

谢一接着往下说道;“我们在他的求恳下回来,走不多远,小虎埋怨道:‘福长老好像不欢迎我们,那么紧张,巴不得我们早点离开。'‘他这是心中有气呢。'二弟当时心中好像也带有点情绪。‘谢长老,他生什么气?'小虎再问时,二弟没有回答。‘大伙儿先息一会。'孔叔见大伙儿都有情绪,就让大家停住,逐一看了,语重心长道:‘孝孝这样做情有可原,大家不要往心里去,将心比心,如果他的遭遇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心中感受如何?双亲都死得突兀,却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他是个大孝子,心中的悲痛无法抒发,我都担心,如果再有什么大事发生,他会不会像小慧那样。'他的眼光又落在冰黎身上,接着道:‘我还要说的是,老族长毕生正直操劳,一心为公,但他是人不是神,就算做错了事,肯定不是他的本意,大家切不可妄论,更不能将责任推到孝孝身上。'我当即赞成道:‘福孝兄弟这几年身上承受的压力,无论是公是私,不是我们能够比拟的,大家一定要尊重他,他的事一定要倾力相帮,让他得安心休养。'众人听了都齐声答应。福阳先道:‘族长、孔队长,你们慢走,我们先回去准备物资,这么冷的天,不搭个芦棚,夜里难熬!'一众年青人大都附和跟随先回。

孔叔笑道:‘我们也慢慢走吧,现在虽然天下太平,也安逸不得啊。'‘孔叔你指的是哪一方面?'我忙问他道,孔叔道:‘我老了,其它事你们斟酌着做,但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孔叔你说。'‘我刚才劝你们抱涵孝孝,其实他和你们一样,是有教养的人,而其他大部分族人和我一样,没有智识。'‘孔叔你谦虚了。'‘不,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那是经验,不是智识。人没有智识,便不认道理,易起争斗。'‘你的意思是?'‘以前老族长在的时候,由他总纲挈领,其它各支长老都在意培养后进,后来到此处,先是伏桀福旭一闹,全族便乱七八糟,及第你们主母掌舵,你父亲目光明远,甘愿示范施教,以身作则,实是期望通过对我族少年优教优学,提升族人整体智识。现在是太平了,但是我族今后能否有发展动力,后代是关键,如果大人认真,孩子便容易走正路;大人随意,孩子便容易迷失,以后一代不如一代。'我听了恍然大悟道:‘孔叔,你说的是教育啊!我说呢,这段时间没少和二弟、大妹商议,因为主母生前说过,早晚还有一场大灾难,大家不敢懈怠,日常召集各支骨干要人,督促勉励,抓紧生产修葺,大伙儿也热情高涨,不弱于主母在时,我虽然看着安慰,心里总觉得有哪处缺漏,这不正商量着怎么搞些竞赛活动来激发族人的创造力呢,你这一说,我心中便如云散雾开,原来我们忽略的是这一方面。'二弟也道:‘这有没有智识确实区别很大,比如眼前有一头羊,没有智识的人只想到它身上的肉,有智识的人还想到它的毛皮甚至繁衍。'我提议道:‘二弟,这个只有你来做。'二弟连忙摇头道:‘我哪赶得上父亲的分毫,挑不起这个担子。'冰黎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不记得主母的宗旨了:要人有知耻之心、明德之心、向善之心,不就成了。'二弟道:‘这是对成人的要求或者是对孩子的期望,真要去教孩子,除了要有这个量,还不知道要多细心、多有耐心和爱心,刚才说了,教育要优教优学,先说优教,就是根据孩子各自的天分,因材施教,使他们在今后的人生中能各自发挥出最大的潜能,所以教育的主体是优教,对教授本身提出很高的要求,当然,他应该是最受尊敬的。'冰黎点头道:‘没想到你领会得如此深刻,大前年我刚来时曾和主母探讨过,她以为大伯正而不贪、才华横溢、能乐在其中,族中差不多只有他能有教授的担当。'‘大妹你客气了!'我谢道。冰黎正色道:‘是这样的,教授之人,得尊教、能教、会教、乐教,哪一样都缺不得呢。'‘你说的能教是教授要有这个才华;会教是他还得有经验和方法,把他的智识教导给学生,让对方轻松接受;乐教,是对自己的职业自发的尊敬,在教导过程中充满爱心,始终都有耐心,那尊教指指是哪些方面呢?'二弟问。冰黎悠然答道:‘尊教有主体和客体二个方面,如果他选择了这个职业,他本人一定也是心志高洁,打算像太阳那样,无私地施放温暖,不计取任何回报。'‘啊,那太高尚了!'‘但是对于全族成员,也要自发的尊重他、供养他、听从他、保护他!'‘那他的地位岂不是像神灵了,至少像金老爷一样?'‘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在形成这种意见的初期或末期,全族则需要首脑来促成或维持人心。'‘你指的是什么?'‘使民众尽量认同这项观点,从而没有人试图干涉教授的工作,特别是企图骚扰他腐蚀他。'‘我明白了,但做到这样很难,因为每个人多少都有私心,每个人都不可能达到那样的认知高度。'‘我和主母探讨过了,当教育发展到一定的高度,就能够做到,但是在之前的过程中,可以试着让民众去接受这样的思想,其实这本来就是事实-上天对每个个体命运的安排,就是每个孩子天生的等级并不相同,教授也没有办法改变,他的职责就是尽力公正地让每个孩子通过自己的努力学习,获得自己今后在群体队伍中相应公平的位置,最优秀的当头,次者居中,越往后往下者人数居多,但这其实算不上难堪,就像高塔需要庞大的基础、羊群都听从头羊的领导那样。'‘哦,我想你和主母的意见是对的,因为不管是谁,如果想通过干涉教授来改变自己孩子的位置的行为,最终可能让孩子在不应该是自己的位置上感动茫然、恐惧,甚至摔跤。可是话又说回来,照你这么说,现在谁有此担当?'‘严格来讲,有一个人符合此条件,主母当年对他也很欣赏。'‘谁?'‘德族人仁吉。'‘噢,他之前不被尊重,如果由他来做德族人的头人,德族人很快会兴旺壮大,可是我听小显说,现在他们的新族长是阿汤。'‘嗯,上天很少会让人们完美,但是又给予人们不同的朝着完美方向努力的机会。'‘嘿嘿,说了半天,不过是理想状况下的教育,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你没有体会到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我们目前的情况是没有人,就要靠你们几个做首脑的合计,分列出要对付的每个环节-比如德族人那样的分工,然后找到能够胜任各个环节上的人来担当,所谓的通才难得、专才来凑,这个应该还是有的,比如说那帮基地队员。'‘孝孝也可以啊。'孔叔插话道,冰黎点头道:‘当然,我们自己人当中也不泛优秀者,如果大家为了一个目的-让后代更优秀而努力,随着以后和德族人、闫族人以及基地不断的交流,肯定会吸收到更多的知识,那么到了下一代,他们的经验更加丰富、效果会更好,如此就会形成良性循环,我族便真能够如金老爷和老族长所预见的那样-很快会繁衍壮大。'‘你说得好。”谢一道:“我们会把这件事当成头等大事来对待。'”谢一讲到这里,停下来问道:“高恨啦,你以为对一个人而言怎么样才是最大的幸福?”

“具有足够多的智识。”

“智识又是什么呢?”

“了解自己,了解自然。”

“说得好,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思想智识是什么,当时我们是多么激情澎湃,思想如果我们那一次的探讨出来的愿望能够实现的话,我族将会多么的兴旺,我将是多么的欣慰!”他停下来眯着眼睛憧憬片刻,然后又叹息道:“可是期望有什么用?太高的期望往往带来失望,甚至失误。是不是?”他像是问高恨,又像是在问自己。

高恨既是自己回答,也是替他回答道:“极是。”

于是谢一继续往下讲道:“我们几个人一路谈谈说说,回到居住地已然不早,小显正安排一队族人扛着物资准备出发,见了我们正好道:‘爸、二叔,我和福阳叔叔往多处计算,分头收集物资,今天再晚也要把芦棚搭上,不让小叔餐风宿露。'我点头道:‘好,搭结实点。'‘知道了,爸。'小显点头要走,二弟叫住他,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小显啦,你小叔现在空闲了,你往他那边勤跑些,多和他学习王书上的智识。'小显为难道:‘二叔,王书是小叔家传的,虽然阿汤说过等闫合冈邦回来,和小叔将二本书放在一起大伙儿研讨,但是现在他们没回来,我一个人怎么开口?'二弟批评他道:“人家都这么大度,偏你多心,你可以找机会约上阿汤一起过去,先开始研究起来嘛。'谢显含糊道:‘是,二叔,我试试看。'我在旁边也听到了二弟和小显的对话,其实当时我是以为二弟这种想法不妥而赞成小显的意见的,却没有制止,唉,我那时要是正式劝说二弟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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