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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隐洲就这么拎着风铃站在沈府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有意无意地看着。沈晗霜还看见有人分明已经走过去了,又倒回来重新瞧了瞧祝隐洲手里拎着的东西。
而祝隐洲像是丝毫未注意到旁人的目光,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在沈府外。
祝隐洲也的确只看得见沈晗霜,他温声道:“这样拎着,丝线不会打结。”
沈晗霜垂眸去看他新做的风铃时,祝隐洲解释道:“这回我用了更韧的丝线,不会再容易被人弄坏了。”
“你连夜做的?”沈晗霜轻声问他。
昨日她被家人接回沈府后,祝隐洲便进了宫。算一算时辰,沈晗霜送走江既白后看见他时,祝隐洲应刚从宫里出来。他也只有夜里回去后才有空做这些了。
祝隐洲不答反问:“喜欢吗?应该比上次的做得更好一些。”
沈晗霜原本正欲说“喜欢”,听见祝隐洲后面那句话,又转而抬眸瞪了他一眼,强调道:“上次的我也很喜欢,不许在背后说它不好。”
祝隐洲顿了顿,心里软成一片。
他明白,沈晗霜是在同他表达她的想法——她会珍惜他送与她的礼物。即便只是风铃而已。
他朝她靠近时,她也愿意给他回应。
“好,我不说了。”
祝隐洲将新做的风铃递给沈晗霜,又道:“我会将之前那串也修补好还给你。”
沈晗霜摇了摇头,还是说:“如果实在补不好便罢了,也不能强求。”
无论是枫叶蝴蝶、木芙蓉样式的木雕小坠子还是柔韧的丝线,制成那串风铃的本就不是坚不可摧的东西,可能会被破坏,可能会无法修复,这都很正常。
闻言,祝隐洲的心猛地沉了沉。
他知道沈晗霜只是在说那串被也海真毁坏的风铃,却忍不住觉得她指的或许不只是那串风铃。
“一定能修补好,”祝隐洲沉声道,“这不是强求。”
沈晗霜心神微顿,意识到祝隐洲应是又觉得不安了。
她在心底无声叹了一口气,随即才同他道:“我先将风铃拿回去挂好。”
总不能就让祝隐洲一直这么拎着。
“那……我在这里等你?”祝隐洲试探道。
他猜到沈晗霜今日会出门为开办女学的事做准备,所以才会有意等在此处。
沈晗霜没有拒绝:“好,我很快就出来。”
祝隐洲心神微松,朝她温柔地笑了笑:“你慢慢来,不着急。”
沈晗霜拎着风铃重新走回沈府,经过昨夜看见沈居闲的地方时,她似有所觉,朝着某个位置看去——
沈居闲此时又站在那里,神情还不太好看。
“你竟然真的没去上朝?”沈晗霜啼笑皆非道。
沈居闲神色淡定地颔了颔首,理所当然道:“说了会告假在家准备迎翻墙而来的太子殿下,自然不会食言。”
“那你今日应该是等不到了,”沈晗霜揶揄道,“岂不是白费心思?”
沈居闲瞥了她一眼,故意问道:“两串风铃,见者有份?”
沈晗霜将风铃藏在身后不让他看,“借花献佛不太合适。”
“但既然二哥哥实在想要,我可以代为转告,让他重新做了送你?”
沈居闲被她这话说得一噎。
他挥了挥手,浑不在意道:“谁想要这种技艺简陋的玩意儿?连个最简单的机关都没有。”
沈晗霜:“……它只是串风铃而已,要机关有什么用?”
沈居闲闻言蹙了蹙眉,“万事万物皆可运用机关术,他不会做是他学艺不精。”
知道沈居闲最擅长的就是机关术,沈晗霜不跟他争执,只一面往明溪院的方向走去,一面对身后的沈居闲笑着说道:“那二哥哥就做串能让你自己满意的风铃送我吧,不好看我可不收。”
她明白,二哥哥在意的其实不是谁给她送了风铃。
果然,得了沈晗霜的要求,沈居闲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从小到大,沈晗霜身边的这类物件都是沈居闲做的。见沈晗霜小心地提着祝隐洲做的风铃回来,他忽然觉得沈晗霜或许不需要他这个哥哥了。
但沈晗霜不但看穿了他的心思,还用他们都明白的方式告诉他——无论她正处于一段怎样的关系,家人永远都是家人,她也永远都需要他这个哥哥。
挂好风铃再回到祝隐洲面前时,沈晗霜微喘着说:“我今日想去国子监看看,爷爷已经帮我同国子监司业说过了。”
开办女学之前,沈晗霜想仔细看看最高学府是如何办学的。
“我同你一起去。”
祝隐洲和沈晗霜一起上了马车,断云便驾着车往国子监去。
祝隐洲已经提前给沈晗霜备好了茶水,将茶杯递到她手里后,祝隐洲又温声道:“不是说了不用急吗?怎么还是跑过来的?”
沈晗霜坐下后先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闻言侧首看向祝隐洲,眉眼带笑地问他:“你当真不急吗?”
方才拎着风铃走回沈府时,沈晗霜回身看了祝隐洲一眼。
话里说着不急,但沈晗霜当时还未走远,祝隐洲在她身后就已经是那副望眼欲穿的模样了。
被沈晗霜脸上的笑容晃了眼,祝隐洲没忍住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承认道:“很心急,很想早点看见你。”
“但不想你累着。”
沈晗霜明眸微转,轻轻眨了眨眼睛,明亮而沉静的目光一直望进祝隐洲眼底。
她柔声说道:“万一我也想早点见到你呢?”
祝隐洲的心跳骤然失序,一声一声,震耳欲聋。
他好像听见了,世上最美好的那朵木芙蓉在自己心底绽开第一片柔软花瓣的声音。
第105章 辗转深吻
昨晚和二哥哥坦白过自己的心思后, 沈晗霜心里的很多东西也变得清晰了许多。
她知道自己是心动的。
沈晗霜也感觉得出来,面对她时,除了满腔的爱意与温柔, 祝隐洲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不安的,忐忑的, 无措的。
他时时刻刻都想朝她靠近,却又时时刻刻都把握着不会过界的分寸。不想离她太远, 又唯恐会靠得太近惹她不喜。
沈晗霜其实对目前这段关系的进展很满意。虽然结局仍然未知, 但沈晗霜内心是自如的, 安宁的,她安安稳稳地期待着接下来或许会经历的一切,也耐心地等待着未来的所有。
可沈晗霜希望祝隐洲也能安心一些,平和一些, 同样能够享受当下的一点一滴。
所以祝隐洲说很心急,很想早点看见她时,沈晗霜便也同他说道:“万一我也想早点见到你呢?”
她和他都知道,这其实不是一个问句。
祝隐洲听懂了, 所以她的话音刚落,沈晗霜便看见祝隐洲少见地怔住了。
见他眉眼间先是有几分空茫,又很快不自觉地浮起了毫不掩饰的欢喜,沈晗霜也忍不住笑开了。
他原来还有这么呆愣的时候。
祝隐洲恍惚觉得, 自己在沈晗霜的笑容里看见了永远不会凋零的, 繁花锦簇的春日。
他太想独占这样的美好。
是以在沈晗霜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时,祝隐洲便难以克制地倏然靠近, 在她唇上落下了一个极轻, 极温柔的吻。
像是在明媚春日中最柔软鲜妍的花瓣上落下了一枚独属于他的烙印。
沈晗霜没想到祝隐洲会忽然吻自己。
但她只怔了一息,待反应过来后, 她长睫缓眨,轻轻朝他的唇贴近了分毫。
祝隐洲的吻覆上来后他没有立即退回去,应该是想等她的回应?
沈晗霜暗忖道。
她予以回应的动作微乎其微,几乎无法被察觉。
但祝隐洲是非常有耐心的,观察力极佳的猎人,他捕捉到了那分毫间温柔的纵容。
所以祝隐洲立时便抬手拢住了沈晗霜纤细白皙的后颈,微微用力迫她更紧密地贴近自己,舌尖随即循着本能挑开了沈晗霜的唇瓣,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另一只手则紧紧揽住了沈晗霜的腰,用一个不会让她不适,却又不容挣脱的拥抱将人禁锢在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