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尝新 （十一）建子校186（1 / 2）

（十一）建子校

“我当时就想，零下一二十度，这么冷的天，这么小的孩子，上个一二年级，竟要跑到三公里外的二营营部十连上学，我们的娃娃们太苦了、太可怜了！后来，我私下里问过简文教，听说咱们场有四所中学，中学里有小学，连队的娃娃们都是就近去中学上小学。咱们连现在有十来个孩子在三中上学，从预备班到初一都有。上预备班的孩子们，只有六岁啊！来回走六公里，严寒酷暑，对这些六七岁的小娃娃们，太残酷了！我和简文教讨论过这个问题，连队成立个小学，就能让这些小娃娃们早晨多睡会儿，多长点个子。虽然，我自己的孩子还在肚子里，不存在上学问题，但，还是心疼这些娃娃们！他们可是咱们塔里木的希望、建设塔里木的接班人啊！”

王眉娥说到动情处，眼圈发红。

“指导员、连长，我提的问题，就是：盼望咱们连队成立自己的小学校，成立咱们连职工子女学校，哪怕付出人钱物的一定代价！但是，最终，一定是有利于三棵树的未来、塔里木的未来、XJ的未来、新中国的未来！”最后，王眉娥的声音铿锵有力。

台下，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田指导员眼里满是欣慰望着她点点头，郑重其事：“王眉娥同志的这个建议非常好，成立一所学校不是我们几个连级干部能决定的，但是，我一定尽快向场长反应，争取我们的娃娃们早日能在家门口读书！好，同志们，还有没有别的问题要提？”

“有！指导员，我提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问题！”周薄毅大声武气地，站起来，向自己周围扫视一遍，笑道，“同志们，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特别是现在还一直吃食堂的同志们，有没有注意到：咱们每顿吃的黄灿灿的包谷馍，两百克一个，有多大？我记得，原先这么大——”他屈起两手的食指、拇指形成两个相对的半圆，比划着，先是大，接着，慢慢地，越来越小，“现在这么大！总之，我感觉这包谷馍越做越小，到底——”

“放屁，放你的狗臭屁！”没等周薄毅说完，有点秃顶，红胖脸上怒目圆睁的司务长高飞从人堆里跳起来，指着他，用川陕西腔普通话破口大骂，“你个哈怂、龟儿子，地主儿子的两姓家奴！老子好心把你从大地班调进伙房，没想到你狼心狗肺反咬老子一口！竟敢血口喷老子这个响当当的贫下中农，呸！包谷馍，老子当司务长三年多来，比前面那个司务长做的大多了！两百克一个，就是两百克一个！一锅馍馍里，一个个馍馍绝对完全一样大，神仙也做不到！老子要是贪了一百克包谷面，天打五雷轰，老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咦，小周一提醒，阿拉也觉得今年的包谷馍好像比去年的小！”

“俺也觉得馍馍，好像比刚来时小！”

“怪不得，我最近好像也比原来饿得快，还以为是自己肚子里可能有蛔虫呢！”

台下，立刻有不少人产生了共鸣。

“高司务长，你嘴巴放干净点！高司务长把我从大地班调到伙房专门炒菜，我自然是感激司务长的慧眼。但，私人感情大不过良心！我也没说每个馍馍必须一样大，而是感觉这一二年，特别是今年以来我每次在伙房拿饭票打馍馍，都感觉馍馍比去年、前年小了些。我今天在这里提这个事，你以为是我一个人的感觉啊？我私下里问过不少人，人家也有这个感觉，我这才在畅所欲言号召的鼓舞下，大着胆子，冒着得罪你司务长的危险，提出这个事！”周薄毅神情自若，指着自己右前方一百米处站起来的司务长喝道。

接着，周薄毅把目光转向台上：“田指导员、张连长，我今天提的问题就是：希望连队查一查，包谷馍馍到底有没有越做越小！”

田指导员示意他们两个都坐下，然后，心平气和地：“高飞同志要肚量大点，要允许别的同志提意见嘛！总之，一句话，就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包谷馍馍这两年到底有没有越做越小，我自己三年前就很少在伙房打饭吃了，没有发言权。需要我们领导班子认真调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同志们，馍馍问题，我们会很快行动、解决，绝不会冤枉一个同志，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事关同志们切身利益的问题！同志们，今天的大鸣大放，理论联系实际联系得非常好！如果没有问题了，那咱们就准备散会，各排各班继续掰包谷、运包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