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噩梦再临 (1)75(1 / 2)

曲颖和徐莉先后被利丰警局的人传唤,金禹已经出院,也被传唤。几人还是按照之前的说法,白芳芳之死的事情和他们无关。利丰分局找不到几人的犯罪动机,也没有其他证据,问询完之后就放几人离去。徐莉刚出警局,就给白芳芳打电话,说是要商量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曲颖寻思着把金禹和老洪也叫上,老何、老肖、王永利都已死,之前的同盟只剩下他们四个,想要将几人召集到一起商量,金禹在电话里表示,他一直被警察盯着,担心去见曲颖会给曲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洪伟也是和金禹一样的理由,说是让曲颖和徐莉先商量,商量好了,再把结果告诉他们,他们再研究。

曲颖和徐莉约在一家咖啡馆,曲颖先到,等了一会,徐莉才到。曲颖注意到徐莉也戴了帽子,还是那种宽帽檐的,也戴了口罩,徐莉坐下来后,曲颖揶揄着说:“还戴上帽子口罩了,怎么搞的跟特务接头似的。”

徐莉摘下口罩,问:“老王也死了,警察找我问话,还是问白芳芳的事,虽然警察没说,但我觉得老王和老何被杀,应该都是一个人或是一伙人干的,都是在为白芳芳报仇,……你不怕嘛?”

曲颖说:“怕,——又能怎样?”

徐莉想了想,问:“老洪和老金那边怎么说?”

曲颖说:“说是正被警察盯着,怕来见我们会连累了我们。让咱俩先商量好,把商量出来的结果告诉他们,他们再研究。”

徐莉骂着:“狗屁,——这你也能信?指不定这俩人在背后鼓捣啥呢,这是明显不想再和咱在一条船上了啊,说不准前脚咱俩商量好了,后脚这俩瘪犊子就能把咱俩卖了!”

曲颖无奈地说:“不信又能怎样?老何和老王被杀,警察都找咱们问话了,都问了白芳芳的事儿,明显这俩人被杀与白芳芳有关。当年杀白芳芳,我们是一人一刀,手上都有血。现在这事儿又找回来了,摆在咱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跑路,带着家人,放下这边的一切,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但就算跑路,也睡不好,担心再被人盯上,担心被人卖了,被人卖了的话,警方介入,就算跑的再远,警察也能把你抓回来;二就是像现在这样,听天由命,希望那个替白芳芳报仇的人在杀自己之前,先被警察抓了。”

徐莉喝了口咖啡,说:“还有第三条路,……”

曲颖问:“什么?”

徐莉说:“自首,——来见你之前的路上我就想好了,我要去自首。我后天就去警局自首。是枪毙是坐牢,我认了,我受够了,你要是愿意,就咱们俩一起去,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一个人去自首。哪怕警方找不到其他证据,你们都不承认,警察拿你们没办法,最终只有我一个人坐牢,我也认了。”

曲颖惊诧着问:“你要去自首?”

徐莉肯定地说:“该坐牢坐牢,该枪毙枪毙,我受够了,我认了。”

曲颖说:“你再想想,……”

徐莉说:“我不想了,我来不是跟你商量的,只是通知你一声,我后天会去警局自首,你要是愿意,就跟我一起去。

曲颖还是说:“你再想想。”

徐莉说:“我不想了,我认了,我受够了。那男的知道我的全部信息,知道我家住哪儿,知道我老公是干什么的,知道我儿子在哪儿上学。我如果不去自首,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与其这么提心吊胆的活着,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还不如去自首,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一了百了。”

曲颖说:“你去自首,肯定会把我供出来。”

徐莉说:“所以我才来通知你一声,也让你有个准备。”

曲颖思忖片刻,说:“你供出来我,肯定也会供出老金和老洪,老洪说不准,但我能肯定如果警方不能拿下老金,老金肯定会报复你。”

徐莉说:“这我也想到了,自首后我会向警方申请对我家人的保护。”

曲颖犹豫半晌说:“这事儿关系到我的后半辈子,你得让我仔细想想。”

徐莉说:“想什么?不会是想杀了我灭口吧?就像当初杀白芳芳那样。老何和老王死了,我也被人拿刀威胁,如果我不去自首,我估计下一个死的就会是我。他能找到老何和老王,能找到我,说不准,下一个就是你。”

曲颖说:“你让我想想,……我要不要跟你一起去。”

徐莉问:“你要想多久?”

曲颖说:“给我三天时间。”

徐莉思忖片刻,说:“三天后,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自首。”

曲颖长叹一声,说:“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这件事还是又找上来了。”

徐莉说:“我早就知道这事儿就是个雷,早晚会爆。多在外面晃荡了这些年,在这个花花世界里该玩的玩到了,该吃的吃到了,还生了个大胖儿子,我够了,我觉得值了。”

曲颖说:“你放不下你儿子,我也放不下我女儿和老叶。小叶从小就不听话,总是任着性子胡来,我要是去自首,在里面蹲个十年八年的,她不知道能惹出什么乱子。她谈了男朋友,我都想好参加他们婚礼时说什么了,都想好将来俩人有了孩子,我就把孩子接过来,我帮他们带。老叶的身体一直不好,去年又安了个支架,头几个月总是头晕,上医院检查,说是颈动脉有血管斑块,要做剥脱手术。”说着说着,不自觉的落下泪来,取出纸巾擦了擦,说:“我要是去自首,老叶怎么办?”

徐莉说:“地球离开谁,都一样转。”顿了顿,又略显轻蔑地说:“你还是跟那时候一样,这也放不下,那也放不下的。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当初是舍不得孩子和老公,现在还是一样。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老金就拿住了你这点,才挑拨着你也动手。”

曲颖继续哽咽着说:“我也不想,……我是真的后悔,……这些年总是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总有个穿着白衣服,浑身是血的人在后面追我,……我只能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徐莉说:“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到时候你可能都会失去。”

徐莉从挎包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抽了起来,刚点上,就有服务员过来,让徐莉把烟掐了,徐莉没理服务员,继续抽,服务员又催促徐莉把烟掐了,徐莉白了眼服务员,积压的苦闷、惊吓、忐忑、焦躁等情绪汇集在一起,突然间爆发,嘶吼着说:“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抽两口烟还不行嘛?”

徐莉这一喊,几乎吸引了全店的目光,大家也都看了两眼,大概这种事情见识多了,并未过多留意,服务员伫立片刻,也回到吧台继续忙了。徐莉吐出一圈烟雾,说:“这种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曲颖喝了口咖啡,又点了果盘,平复了一下情绪,说:“我见到狗标了。”

徐莉惊诧着问:“谁?”

曲颖说:“狗标,老何他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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