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灭25（2 / 2）

简历喘息着，看到几个治安军正冲向倒地的战友，在补刀。

他狂吼着站了起来，冲过了过去，将几个治安军全部砍倒在地。

“那个家伙很凶悍啊。”

皇城禁区一座小楼中，张让立在窗前，望着简历。

“恐怕是正规军的人，混进急征军伤兵里，有什么图谋。”王都治安官在旁说道。

“这么说他一定是首领了。”张让冷笑，“你的治安军显然训练不够。”

治安官的脸色红了红。

“他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张让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胆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的人，不仅会害死他自己。”

“是。”治安官点头。

洛阳中发生的大事，遥远的圣盾镇中无人知晓。

渐渐接近村子，火光照亮了前路，罗迪却有些不安。那火光极不自然，在远处跳跃升腾，时强时弱，不是篝火。

村里虽然每年都会举办一两次篝火晚会，但他相信，在这个大灾之年，不会有任何人有任何兴趣在这种时候开办晚会。

他有些紧张，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村庄渐近，那火光也渐近，当他终于确定那火源自于灾难，而且似乎位于简郸家的位置时，他疯了一般往前冲。

火来自于简家的小屋，熊熊而起，而小屋已经倒塌，完全化成灰烬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村民们已经尽力扑救，但仍不能阻止，此时见没有希望，都束手站在那里叹息。罗迪冲进院子里，抓住一位大叔的衣袖焦急地大声问：“莲娜阿姨呢？简郸呢？”

即便起火，两人也不至于连逃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吧？

“简郸在那边。”大叔指了指院中一角。

罗迪心狂跳着，以为上天会降下一个奇迹，手脚并用地向那里跑，但只跑了几步他便站住了。

简郸安静地躺在那里，头发依然是蓬乱的，身上依然有无数干草屑。只是他已经不再流那讨人厌的鼻涕。

他的胸口全是鲜血，有一把匕首插在上面。血已经干了，化成赤黑的污渍，在火光照耀下仿佛是墨汁洒了简郸一身。

“应该是遭了贼。”有位老人叹息着，“我们发现起火赶来时，简郸倒在院门口。可能是贼入院时撞见了他，杀人抢劫后，就顺手烧了屋子，毁灭证据吧……”

罗迪呆呆地坐在简郸尸体旁，直勾勾地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朋友。

抢劫？

这个贫穷的村子里有什么东西好抢？

为什么要杀人？

为什么？

他痛苦地抓住朋友的手，用力握着，似乎想将他从死神的手中夺回来。

但死神无情，只静静地居于天空中看着，却不愿意松手放回简郸的灵魂。

他看着简郸，想起的是初见时。那时他双眼朦胧，只见到隐约的人形。他时而醒来时而昏迷的过程中，那人影一直在他周围晃。

他还记得自己伤愈醒来时，简郸因为这个陌生少年终于得救而露出的喜悦笑容。

他还记得简郸一句句教他说话。

他还记得简郸拿着一本本破书，教他写字。

火很大，大的灼痛了罗迪。

火焰的火舌舔砥着房屋，与此同时，神魂村的另一边。

黑暗中有一只手拿刀。这把刀柄是用黑色的骨头做成的，有光泽。刀刃比任何剃刀都锋利。如果它刺伤了你的皮肤，你可能甚至不知道自己受伤了，但至少不会很快察觉。

这把刀几乎完成了带入这个房间的所有任务，刀刃和刀柄上沾满了鲜血。通往大街的门还开着，只开了一条缝隙。拿着小刀的人从裂缝中滑了进来，接着在夜晚盘旋而来的雾斑。杨阳在楼梯平台上站住了。左手从黑色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白手帕，擦掉刀子的血迹，右手戴上手套，收起手帕。

狩猎马上就要结束了。他把女尸留在床上，男尸留在卧室地板上，大孩子的尸体留在她色彩鲜艳的卧室里，周围都是她的玩具和半成品。有些孩子学走路摇摇晃晃的。他在解决这个问题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孩子以后都不用多走路了。

杨阳动了动脚踝。毕竟，他是专业的，或者更确切地说，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工作结束前他不会微笑。他的头发是黑色的，眼睛是黑色的。他的薄羊皮手套也是黑色的。儿童房在顶楼。杨阳走上楼梯，脚步轻轻地落在地毯上。他打开阁楼的门进去了。他的黑色鞋子闪闪发光，像一面黑色的镜子，反射着小小的新月。真正的月亮从窗户射进来。

月光散落在雾中，不太明亮，但杨阳也不太需要光线。那月光够了，够了。他隐约看到婴儿床上孩子的轮廓：头、四肢和躯干。婴儿床周围有很高的栅栏，防止孩子摔倒。杨阳身体前倾，右手举起一把小刀，对着孩子的胸部。。。他再次低下了手。婴儿床上的娃娃是泰迪熊。没有孩子。

杨阳的眼睛习惯了微弱的月光，于是无意中打开了灯。光实际上并不重要。因为杨阳有其他能力。杨阳嗅到空气，忽略了带进房间的气味，也忽略了可以安全忽略的气味。

相反，他集中精力寻找猎物的气味。他闻到了孩子的味道：巧克力曲奇乳白色的味道，湿的一次性夜尿布的酸味，孩子头发里散发出的儿童洗发水的味道。他还闻到了一点玩具橡胶的味道，不，我想这是可以吸的东西，孩子一直戴着。

这孩子以前在这里，现在不在了。杨阳顺着气味走下楼梯，穿过这座又高又窄的房子。他一个接一个地检查浴室、厨房和通风橱，最后到达下面的走廊。走廊里什么也看不见，这家人的几辆自行车、空的购物袋、掉在地上的尿布，还有从街边前门到走廊上的雾气慢慢飘来。

杨阳留下柔软的奶嘴，嘴里夹杂着沮丧和满足。他把刀放回长外套内口袋的鞘里，走到街上。街上虽然有月光和路灯，但雾气抑制了一切，减弱了光线，抑制了噪音，使夜晚变暗，变得可怕，有隐藏的危险。他看到山脚下几家关门的商店的灯光，然后又看了看街道。

冲天的大火带着寥寥黑烟，杨阳没有理会，他看到了一切，但是任务更重要。沿着这座山，几座高大的建筑竖立起来，蜿蜒进入黑暗之中。

古老斑驳的巨大虚影。这虚影就像石头雕刻成的壁钟表面，总共分成十二格，每一格或灰白或青黑，彼此间杂，界限分明，拥有的符号各不相同。涌现出难以描述的无形洪流，仿佛穿越漫长的历史而来。

透明和半透明交错的有十二条圆环的小虫来回不断的流动，一个婴孩在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移动在大山里。但他的速度越来越慢，支撑他的力量再不断衰竭。

婴孩不经有些急了，但只能发出哇哇的无助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