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莽撞少年(2 / 2)
只见一个锦袍男子十分机警向后急退了十几步,躲到墙后角,脸上浮现阴厉笑容叫骂道:“去死吧你个贼小子!”
看到刚不知躲哪个角落的锦衣男子此刻脸上的万分得意,钟既来一阵眩晕。
还真有人偷袭!
老鬼发现后警告了钟既来,但钟既来却下意识的屏蔽掉了他的话。
锦衣男子偷袭重创了钟既来,但他早防着钟既来临死反扑,出刀,跳开,躲藏,喝骂,他做的一气呵成,整套动作就可知其一直在等待最佳出手的机会。
中刀的钟既来几个踉跄,显然已受伤极重,但奇怪的是其背部明明插着一把尖刀,却并未见流出鲜血来。
虽未流血,但钟既来自身已明白伤势严重,神智很快恍惚起来。
“好了好了!这小子已受了重伤,你们赶紧上!”袁班头与锦衣男子早就互使眼色配合,终于偷袭成功,立即激动起来,狂叫着催促衙役们攻击。
五个衙役同时攻上,乱棍齐下,钟既来伤重之下,失去了反击能力,身上和脑袋上连续被打中几棍,被不断逼退。
众衙役一开始还有些试探性的攻击,直到连续打中钟既来,知道他真的受了重伤,越发奋勇起来,大呼小叫着攻击的更激烈。
“完了完了完了......”老鬼见此情形,不住口的开始叨叨。
钟既来感觉到自己即将昏迷,他困兽犹斗,勉强瞅准方向,连续两下将尖刀掷向袁班头,完全没有力度更无准头。
这反而让袁班头狂笑起来:“好,很好!姓钟的贼小子,你可别死了!一会把你抓住,看老子怎么炮制你!都听着!给老子抓活的,老子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不知是哪来的力气,钟既来竟喘息着挺直身子,骂道:“姓袁的,你记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哈......做鬼?哈哈...”袁班头听多了这种屁话,实在忍不住觉得好笑。
钟既来双眼中透出决绝,踉跄着朝经常打坐的石头跑去,终于站到石头最外端,望了眼家门口的方向,纵身跃入深渊。
远远传来村民们哀叹,看着惨剧发生至始至终没人敢发声或阻止,衙役们以法律之名的暴行,谁敢出面阻止?
成年人都懂事。
“妈的!便宜这小子了!”袁班头悻悻地对着深渊吐了口唾沫,嘴里骂骂咧咧,“你们两个去看看钟大力和他婆娘死了没,没死就抓回衙门,妈的,晦气!”
“是,袁班头。”
几个衙役去检查钟大力夫妇。
袁班头阴沉着脸的走到方脸衙役旁边,踢了一脚道:“死了没?”
方脸衙役手脚筋腱断裂血流多了,面色惨白的躺在地上昏昏沉沉,但并未死去,被踢后哼哼了两下。
那黑脸衙役只伤一只手,此刻喊累了也歪靠在石头上哼哼唧唧。
袁班头狠踢了下黑脸衙役骂道:“你他妈的,两只脚好好的,自己走。”
“袁班头,钟大力可能不行了,他婆娘还有口气在的。”一个瘦长个衙役面带讨好的笑容,小心的过来汇报,他知道袁班头心情不佳,生怕触了霉头。
“不管死活,都给老子抓回去,你!”袁班头一指躲在远处的里长,看到里长哆哆嗦嗦的动作很慢,黑着脸道:“里长!这钟大力一家暴力抗法,你可是亲眼所见的,你喊几个人把钟大力和他婆娘给我抬去县里,太爷那里你还要作证的,明白吗?”
“袁,袁班头,我......”里长受惊有些磕巴。
“你妈的,我什么?老子让你作证是看的起你,你不会是给脸不要脸吧?”
“没有没有,老汉清清楚楚看见钟大力一家抗拒您老执法,这能有什么说的?都是明摆着的事情嘛,老汉愿意作证,愿意作证。”里长忙不迭的赶紧表态。
“嗯,这就是了,以后有什么犯难的事情,就来找我。”袁班头看里长态度端正,面色稍缓,拍了两下里长的肩膀以示嘉许。
“你们姓什么叫什么,我不用记,里长清清楚楚,但凡让我听到一点风声,谁让袁某不自在,老子就让谁怎么死都不知道!”袁班头指了指躲在四下偷看的村民恶狠狠道。
“愣着干嘛,赶紧抬人!”
看到里长傻乎乎的不动,袁班头喝骂,里长惊醒,赶紧行动起来,把钟大力家的门板拖来,一伙子闹哄哄一阵,抬着钟大力夫妻两个走了。
临到村口,袁班头忽回身问了里长一句:“刚让那小子逃跑的臭娘们是谁?”
......
夜深了,
一如往昔,
村民渐渐熄灯休息。
整个山村很快安静下来。
除了几声咳嗽,几回叹息。
屋外,夜风徐徐,依然如故。
仿佛刚才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突然!
天空中传来一声乌鸦的哀鸣。
毫无征兆!
钟既来跳渊处闪出一道淡淡光波,缓缓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绕着圆形的深渊口开始转动,回旋着的透明空气中仿似在汇集无形的力量。
一盏茶的功夫,
深渊二百多丈的圆形口中心,已形成强劲的象鼻涡流,倒挂的象鼻尖黑黝黝的,旋转着向下越伸越长......
骤然间!
象鼻尖处出现一道人影,从深渊底部渐渐上升,仿似有股无形之力托举向上,当看清面目,竟是钟既来!其状如眠。
卷至深渊口顶部中心,开始缓慢漂动,浮浮沉沉,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晕。
如此诡异一幕并无人看见。
唯有数只乌鸦的声声悲音。